在林疏桐的瞳孔模拟器蓝光刺破黑暗的刹那,我后颈的冷藏液突然结成了冰碴——楼梯转角那片淡蓝色的“蓝藻”正随着婴儿B的喷嚏轻轻颤动,它和手术室墙角的痕迹严丝合缝地拼成了一个孢子状的纹路。
这纹路在我的视网膜上灼烧,三年前母亲遇害现场墙灰的气味突然钻进我的鼻腔,混合着福尔马林那股带着腥味的甜味,像一根细针直扎太阳穴。
“胎儿B的心跳频率是140,而胎儿A只有90——”林疏桐的声音像绷紧的钢丝,她突然扯开阿伟衬衫的第三颗纽扣,金属扣环刮过他锁骨时发出轻微的响声,“这根本不是‘无法存活’的先天缺陷!反光角度显示,你参与过林法医解剖台密码锁的设置!”
阿伟的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虎口的烫伤在蓝光下泛着粉红色。
我看见他袖口里的银色导线微微抽动,那是记忆回路连接线特有的螺旋纹。
三年前清道夫案最后那把手术刀上的裂痕在我脑海中闪了一下——原来他不是普通的杀手,而是周明远的“记忆移植”实验体。
“沈警官。”我的声音定位仪突然在腰间发烫,红光箭头猛地转向走廊尽头手术室的铁门,“双频心跳声的衰减曲线……”我按下仪器侧面的校准键,耳麦里传来的重叠心跳声突然错开了半拍,“正在同步林法医的‘记忆密钥’!”
林疏桐的手指已经按在了铁门的门轴上,她的指甲盖泛着青白色——这是她高度紧张时的习惯性动作。
“门框内侧的灰尘分布。”我扯断门轴上生锈的铜片,指尖蹭到的粉尘落在分样筛上,“和护工排班表15号值班的笔迹重合。”筛网在我掌心震动,金属微粒聚集成排班表上“陈姐”两个字的轮廓,“有人在伪造未使用的痕迹,这扇门其实每天都被打开。”
“你以为能阻止记忆移植吗?”
手术刀划破空气的尖锐声响从门缝里传了出来。
我猛地把林疏桐和婴儿挡在身后,周明远半张脸从门缝里挤了出来,右眼虹膜上的裂痕像一道闪电,“那些失败的移植体早该被处理掉,但你偏偏要当救世主。”他白大褂的袖口沾着蓝绿色的孢子,在紫外线灯下发出幽光。
林疏桐的紫外线灯突然扫过他的袖口,飞溅的螺丝在光斑里划出银色的线条:“您袖口的蓝藻孢子,和三年前我母亲解剖台的冷藏液来自同一源头。”她的声音在颤抖,但握灯的手稳得像一块铁,“当年那场‘意外’,根本就是有人用冷藏液篡改了尸检环境——而现在,同样的手段正在孕妇的子宫里重现!”
周明远的瞳孔骤然收缩。
我看见他握刀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刀身映出他扭曲的脸:“你母亲要是早点交出记忆回路的密钥,也不至于……”
“住口!”林疏桐的紫外线灯重重地砸在门框上,在玻璃碎裂的声音中,婴儿A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啼哭。
我的静电吸附板在掌心猛地一震,吸附面上的金属微粒疯狂跳动,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拼命拉扯磁场。
“沈墨!”林疏桐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她的指尖凉得惊人,“孕妇子宫里的蓝藻孢子浓度……和三年前解剖台冷藏液的配比完全一样。他们不是要取胎儿,而是要让胎儿成为……”
“砰!”
铁门突然被撞开。
周明远踉跄着往后退,手术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我看见门后推床的金属扶手上缠着银色导线,导线的另一头消失在地下更深处。
婴儿B在我怀里拱了拱,小手指向推床下方——那里有一张泛黄的旧照片,边角卷着,被蓝藻孢子粘在床脚。
我的静电吸附板突然发出蜂鸣声。
金属微粒像被磁铁吸引一样脱离筛网,“唰”的一声贴在了照片上。
照片边缘的孢子纹路开始扭曲,隐约露出半张女人的脸——那眉眼,和林疏桐白大褂口袋里全家福上的人有七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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