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每周15号操作灭菌设备。”林疏桐的指尖几乎要戳进那片灼伤,声音里透着怒意,“温度失控时被烫的,对吗?”
刘芳的左手猛地掐住林疏桐手腕,我这才注意到她指甲缝里沾着暗褐色碎屑——和护工排班表上15号“值班”签名的墨水颜色一模一样。
她的右手指节泛白地攥着什么,金属棱角硌得掌纹凸起,“你们...你们疯了!”
我的检测仪在这时发出刺耳鸣叫。
红光扫过配电箱背面的瞬间,我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设备编号的十字槽磨损痕迹,右侧明显比左侧深两度。
“右利手安装的。”我捏紧检测仪,指腹抵着冰凉的金属外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但工具痕迹…”
螺丝被我拽断的刹那,锈渣簌簌落在手背上,带着温热的金属质感。
凹槽里的划痕让我太阳穴突突直跳——那是老陈维修工具包里梅花起子特有的齿痕,他总说“用旧的工具才称手”,所以每把起子尖端都磨出了月牙形缺口。
“不可能。”我低声呢喃,喉结发紧。
老陈是警队退休的维修员,三年前主动申请来精神病院值夜班,说是“图个清净”。
“沈墨!”林疏桐的惊呼刺穿耳膜。
我抬头的瞬间,配电箱铜芯迸出一串火星,橘红色的光映得刘芳的脸忽明忽暗。
她的右脚跟高高抬起,银色鞋尖正对着林疏桐怀里的紫外线灯——那里面存着我们拓下的排班表笔迹拓片。
“松手!”我扑过去时带翻了脚边的分样筛,金属网撞在墙上发出闷响。
林疏桐却比我更快,她侧身避开攻击,反手扣住刘芳的脚踝,紫外线灯的光斑顺势扫过飞溅的螺丝。
“氧化层!”她的声音带着破音的尖锐,语气中透着震惊,“这些金属碎片的氧化程度,和排班表15号签名的墨水渗透速度完全吻合——你在伪造签名时,用螺丝粉末调了墨水!”
刘芳的左手突然开始剧烈颤抖,我趁机攥住她手腕,指甲缝里的碎屑被我刮落在载玻片上。
林疏桐凑过来时,发间的瞳孔模拟器蓝光正好照在那些碎屑上——是碳黑颜料混着金属粉末的颗粒,和阿强死亡证明上“家属签名”的墨点结构如出一辙。
“阿强根本没家属。”林疏桐的手指几乎贴上刘芳的鼻尖,声音里充满愤怒,“你伪造了所有需要签字的文件,包括15号那天被支走的护工签名,对吗?”
刘芳突然笑了,笑声像生锈的齿轮在喉咙里转动。
她的右手终于从口袋里抽出来,掌心里是半块带血的纱布——刚才撞门时清道夫划伤的伤口,血渍还没干透。
“你们赢不了的。”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轻得像飘在走廊里的灰尘,“老陈的工具包...在楼梯间第三级台阶下。”
我的呼吸猛地一滞。
林疏桐的瞳孔模拟器突然闪烁起来,蓝光频率比平时快三倍——那是她检测到异常生物电的信号。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配电箱下方的阴影里,半条黑色帆布带露在外面,金属拉链头泛着冷光。
静电吸附板在我口袋里突然发烫,我摸出它的瞬间,板面的金属微粒开始剧烈震动,像有只无形的手在搅动。
刘芳的笑声还在耳边,可她的重量突然一轻——我低头时,只看见她脚边摊开的护士服,里面塞着团带血的纱布,和她刚才掌心里的那块一模一样。
“跑了?”林疏桐的声音里带着少见的急躁。
我没回答。
吸附板的震动越来越剧烈,板面的微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聚集,最终凝成一个箭头形状——直指楼梯间第三级台阶下,老陈工具包的位置。
齿轮转动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更近,混着液体滴落的“滴答”声,像有人在黑暗里数着,离真相揭晓的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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