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电吸附板在我脚边震得更凶了,银灰色碎屑沿着地面的积灰轨迹游移,像被无形的手攥着线的傀儡。
空气中飘散着金属粉尘特有的铁锈味,鼻腔深处泛起一丝酸涩。
我蹲下身,指尖抵着吸附板边缘,能感觉到震动频率在加快——17、18、19Hz,这数字突然撞进太阳穴,我猛地抬头看向林疏桐:“你解剖时总放的那首舒伯特小夜曲!”
她正在给刘芳做急救,压舌板的手顿了顿:“什么?”
“频率!”我扯过她的听诊器贴在吸附板上,电流杂音里浮起模糊的旋律片段,“你说过为了稳定尸温波动,解剖室音响设定的是17Hz白噪音覆盖。”碎屑聚成的细链突然绷直,末端精准扎进墙缝里裸露的铜丝,“记忆干扰装置用的就是这个频率!”
林疏桐的瞳孔骤然收缩——她戴着的瞳孔模拟器突然蓝光频闪,那是扫描到特殊物质的警报。
荧蓝的光晕在她眼眶中流转,像是某种机械生物的预警信号。
她扯下刘芳的输液管当镊子,夹起一段绝缘层碎屑:“磷化氢残留。”她凑近闻了闻,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和瑞芬太尼反应会生成氢氟酸……”话音未落,一股刺鼻的化学气味扑面而来,像是烧焦的塑料混着腐烂的水果。
“腐蚀铜芯!”我和她同时开口。
墙缝里的铜丝表面正泛出细密的白霜,那是氢氟酸腐蚀的痕迹。
指尖轻轻触碰,冰凉而粗糙,仿佛摸到了一层凝固的霜花。
三年前我在毒贩实验室见过这种反应,腐蚀速度会随着温度每升高5℃翻倍——而五边形手术台下方的金属板正在发烫,我用袖口裹住手扯开,锈蚀层下露出的日期刻痕让后颈瞬间绷紧:“2018年3月17日。”
“那是我妈出事的日子。”林疏桐的声音突然发紧。
她的手机还亮着监控画面,手术台第五角的金属匣在蓝光里泛着冷光,“沈叔的解剖记录……我妈当年调查的器官贩卖案,档案编号是。”
“所以他们把过载保护装置藏在这。”我摸出分样筛卡在齿轮间,金属摩擦声刺得耳膜生疼,像是有人用指甲划过黑板的错位音调。
“用冷藏液延缓锈蚀,但现在——”
“晚了。”
阴恻恻的声音从背后炸响。
我转身时,清道夫的手术刀已经划破了供电线路,火星子溅在他白大褂上,第三颗纽扣突然折射出菱形光斑,正好投在林疏桐解剖台的方向。
那光芒锐利如针,照在金属表面时泛起一圈圈扭曲的热浪。
“你衬衫纽扣。”林疏桐的紫外线灯“咔嗒”亮起,光斑里浮现出细密的刻痕,“是解剖台密码锁的光纹对照!”她举起灯照向清道夫的胸口,纽扣表面的划痕在紫光灯下显影,竟和她手机里解剖台的结构图完全重合。
清道夫笑了,手术刀在指间转了个花,金属寒光在灯光下跳跃如蛇信。
“猜到又如何?记忆回路重启时,假死维持装置的电压会过载——”
“23:59崩溃。”我盯着检测仪跳动的数字,喉结动了动,“和你给林法医设的死亡时间分秒不差。”分样筛在齿轮间卡住的瞬间,整个手术台发出闷响,墙缝里的铜丝突然剧烈震颤,碎屑链“啪”地断开,有几星银灰粘在林疏桐的紫外线灯上。
她低头看了眼手表,23:57。
“沈墨。”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把紫外线灯塞进我手里,“照铜芯。”
我顺着她的视线转向墙缝,被腐蚀的铜芯表面有暗褐色纹路,像某种加密的电路。
当我将紫外光扫过时,那些纹路突然泛出幽蓝——是我十六岁时帮父亲画的记忆回路图纸,每道弧线都刻着我用铅笔反复修改的痕迹。
林疏桐的手指轻轻碰了碰铜芯,温度透过橡胶手套传到我手背:“这不是腐蚀……是刻痕。”她的呼吸拂过我耳垂,带着淡淡的消毒水气息,“有人用氢氟酸当刻刀,把记忆回路的密码,刻在了铜芯上。”
墙缝深处传来金属摩擦的嗡鸣,23:58的电子音从检测仪里跳出。
清道夫的手术刀再次扬起时,我看见林疏桐的紫外线灯在铜芯上投下一片蓝光,那些被酸蚀的纹路正在重组,像一张即将拼完的拼图。
林疏桐的指尖突然掐进我手背。
紫外线灯在铜芯上投下的蓝光里,那些重组的纹路正显露出五个交叠的星形——和我三年前在陆小柔尸体上见过的胎记,分毫不差。
她的呼吸扫过我耳垂时带着颤音:“沈墨,这是小柔后颈的胎记形状……他们用她的身体特征当密码。”
我喉咙发紧。
陆小柔是三年前连环案的第三个受害者,当时我在她后颈发现那枚淡褐色星形胎记时,曾在报告里标注“非致命伤无关特征”——现在想来,那根本不是无关,是凶手故意留给“拼图师”的线索。
“但你更该看这个。”林疏桐突然扯下戴在右眼的角膜模拟器,蓝光直射向清道夫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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