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搭档出事那天,解剖室也飘着这种味道——当时我以为是福尔马林挥发,现在才懂,是有人提前往父亲的冷藏柜里加了料。
分样筛突然“咔”地一松。
我反手攥住抽屉把手的刹那,张队的手按在我肩头上:“那本账册第三页夹着老K的瑞士账户,你要的跨国交易记录都在。”他的拇指碾过我后颈的旧疤,是三年前追凶时被碎玻璃划的,“但你母亲的解剖记录在第三层抽屉最底下,沈法医当年没告诉你的秘密......”
“闭嘴!”我拽出抽屉的力道大得差点踉跄。
牛皮纸账册砸在桌面的瞬间,封皮上的螺旋纹在顶灯底下泛着冷光——和技术科上周比对的老K加密邮箱登录IP轨迹图,每道螺纹的磨损角度都严丝合缝。
“2021年7月15日,冷链车沪A,付款至开曼群岛账户。”我翻页的手指在抖,运输路线那一栏的红笔标注,和王师傅手机里保存的运尸轨迹截图,连绕开的监控探头位置都分毫不差。
楼下突然传来林疏桐的尖叫:“沈墨!衬衫内衬——”
我抬头的刹那,张队已经退到门口。
他警服第二颗纽扣下的钢笔闪了闪,是凌美2000的银白笔帽。
林疏桐的声音混着火化炉重启的嗡鸣撞进耳朵:“磷化氢!张队衬衫里的冷藏液结晶在和空气反应,正在腐蚀举报信最后一页!”
我抓起桌上的紫外线灯冲下楼时,正撞进一片蓝白色的光网里。
林疏桐半跪在王师傅身边,她的角膜模拟器贴着张队脱下来的警服,淡蓝色的光斑在衬布里游走:“看这里。”她指尖点过一道暗褐色痕迹,“结晶结构和我母亲当年被销毁的法医证腐蚀产物完全一致——磷化氢气体每分每秒都在分解纸张纤维。”
“陈护士!”我吼了一嗓子。
她正对着手机屏幕发抖,匿名邮箱的红色倒计时跳到09:57:“这是死亡证明链的自毁程序,我......我上周帮张队整理档案时见过这个界面!”
林疏桐突然拽住我手腕,模拟器的光扫过账册封面:“2018年3月17日的手术记录。”她的呼吸烫在我手背,“受体签名被刮过,但皮下墨水渗透层还在——”
我凑近看的瞬间,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了。
被修正液覆盖的签名边缘,隐约能辨认出“沈”字的起笔,和我父亲手写病例的笔锋一模一样。
张队的手机在我口袋里震动,老K的电子音像生锈的刀片:“沈法医当年解剖的,根本不是你母亲。”
“去办公室!”林疏桐把账册塞进我怀里,“空调滤网——”
我转身撞开消防门的刹那,检测仪的红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张队办公室的空调出风口飘着细白粉末,检测仪的数字跳到危险值:“服务器坐标定位中......”我扯下滤网的瞬间,一把银色钥匙掉出来——和父亲当年塞给我的解剖室钥匙,齿痕完全吻合。
“冷藏液结晶的化学反应式。”林疏桐的声音从对讲机里炸响,“指向警队档案室地下二层!”
火化炉的警报再次撕裂空气。
我攥着滤网冲下楼时,瞥见冷库门边的静电吸附板突然发出轻响。
那些原本静止的纤维正在疯狂游走,像有只无形的手在拨弄——最顶端的金属片上,粘着块指甲盖大小的塑料碎片,是运尸车温度记录仪的外壳。
“沈墨!”林疏桐的手抓住我胳膊,“净化程序还剩三分钟!”
我盯着吸附板上跳动的纤维,突然想起王师傅运尸车上那台老式记录仪。
上周他说机器坏了要送修,可刚才在冷库,他抽搐时怀里的手机屏幕亮着——温度显示-28℃,和记录仪的最后一条数据,连小数点后一位都不差。
“走!”我拽着林疏桐往档案室跑,背后传来张队手机的提示音,老K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你母亲的解剖记录,在冷藏柜第二层......”
而静电吸附板上的纤维还在游走,逐渐拼凑出一串数字——是温度记录仪的最后一条时间戳,和三年前搭档牺牲那晚的案发时间,分秒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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