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电吸附板贴在掌心,像一块被太阳晒透的铁片,烫得皮肤微微发颤。
我盯着消防栓后那半截银色锁头,金属表面的螺旋纹路在蓝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仿佛某种密码正从黑暗中浮现。
三年前搭档倒在血泊里时,手里攥着的半枚公章,边缘磨损的弧度突然在视网膜上重叠——当时法医说他是在断气前用最后力气抠下来的,可现在这锁头的磨损轨迹,竟和老K加密邮箱登录IP的螺旋校验码一模一样。
“沈墨!”林疏桐的喊叫声从楼下撞上来,带着一股寒意直冲耳膜,“冷库门冻住了!”她的脚步声在金属楼梯上敲出急鼓,震得天花板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我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蹲下来,指尖正沿着锁头纹路摩挲,指腹传来细微的摩擦感,像是触碰过某种精密仪器。
锁芯里渗出极淡的机油味,是最近三天内上过润滑剂的痕迹——和运尸车冷藏箱密封条上的油迹完全一致。
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金属氧化后的酸涩气息,让我喉咙有些发紧。
“王师傅。”我突然转头看向还瘫坐在运尸车旁的男人,他的白大褂下摆还滴着暗红液体,散发出淡淡的甜腻味道——不是鲜血,更像是糖浆。
“老K让你运的十车货,最后一车的密封条是不是你亲自上的油?”
王师傅喉结滚动两下,手机突然从他口袋里滑出来,掉在地上时自动播放录音。
电子合成音像生锈的刀片刮过耳膜:“沈墨,你胸口跳动的林夏心脏,现在是我的交易筹码。”
我的太阳穴猛地一跳,仿佛有根针顺着神经刺入脑海。
三年前搭档林夏牺牲时,凶手捅穿了她的心脏,可急救记录显示那枚心脏根本没出现在解剖室——此刻录音里的每个字都像冰锥,顺着后颈扎进脊椎。
“沈队!”林疏桐的警棍砸在冷库门上,金属撞击声里混着她急促的呼吸,声音因寒冷而略微颤抖,“温度降到-18℃了,账本纸冻脆了会碎成渣!”
我扯下腰间的分样筛,筛网边缘卡进锁孔,冰冷的金属贴着手掌,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锁芯转动的瞬间,吸附板突然发出蜂鸣,蓝光在锁头内侧照出一行极小的刻痕:LK-207。
老K的暗网代号,和三个月前我在暗网论坛截获的器官交易帖后缀完全吻合。
“开了!”冷库门带着尖锐的摩擦声被推开,林疏桐的紫外线灯扫过堆在角落的冷藏箱,灯光在金属表面跳跃,映出她紧张的脸庞,“不是器官!”她的声音发颤,戴着手套的手扯开最上面那个箱子的密封条,塑料封口撕裂的声音格外清晰,“是账本!”
泛黄的纸页上沾着暗褐色污渍,我凑过去闻了闻——是血,凝固超过三年的血,带着铁锈与腐败混合的气息,令人作呕。
林疏桐已经取出别在耳后的瞳孔模拟器,蓝光扫过纸页边缘的二维码,光线在纸上反射出细密的波纹,“运输路线经过新加坡、鹿特丹、墨西哥城的跳板服务器……老K根本不是主谋,他只是个中转商。”
火化炉的警报声突然拔高,像一根烧红的铁丝绞着耳膜。
我这才注意到控制台的红色数字在疯狂跳动:890℃、910℃、930℃。
林疏桐的紫外线灯转向控制台,光斑停在操作面板下方的隐蔽接口上,那里插着个微型计时器,数字正从“00:02:00”跳到“00:01:58”。
“温度异常是倒计时销毁程序!”她扯下颈间的银链,用吊坠划开操作面板,金属刮擦声刺耳地响起,“他们在火化炉里放了化学燃料,温度超过1000℃会产生强酸性气体,腐蚀所有金属证据。”
王师傅突然扑过来,抓住我沾着锁头机油的袖口,指甲几乎掐进布料里,“我真的不知道有心脏的事!老K只说运器官能救我儿子……”他的手机还在播放录音,电子音重复着“林夏心脏”,我盯着他发红的眼尾,突然发现他白大褂上的暗红液体不是血——是儿童止咳糖浆的颜色,黏稠而泛着微光。
检测仪在口袋里震动,我摸出来扫过冷库温度计,红光在-18℃处凝成血点。
老K的“死亡净化程序”,原来是用极低温让账本纸张脆化,再等火化炉的高温让纸灰彻底无法复原。
可他为什么要在这时候提林夏的心脏?
“沈墨!”林疏桐突然拽住我胳膊,手指冰凉,“看控制台!”计时器跳到了“00:00:30”,她的手指在操作面板上快速敲击,动作精准如手术刀,“我需要三分钟拆这个程序,但……”
“我来。”我扯下运尸车的电源线,金属线头在控制台接口处擦出火花,灼热的火星溅到手背,留下一点焦黑的痕迹。
“王师傅,去把楼梯口的灭火器搬过来,万一电路短路——”
“砰!”
一声闷响从楼梯间传来。
我转头的瞬间,看到李建国的黑色公文包正躺在楼梯转角处,拉链崩开了一半,半枚铜制公章从里面滑出来,在台阶上滚了两圈,停在我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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