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红光像一条毒蛇的信子,在周明远办公室内缓缓游走,舔舐着那张薄薄的运尸单。
纸面泛着微弱的反光,仿佛在嘲笑我们的迟钝。
我的目光凝固在那一行小字上:“死亡时间与手术时间完全吻合。”如果真是这样,那小芸的丈夫——那个提供了完美出差证明的男人,就洗清了所有嫌疑。
可我的直觉,却像一根扎进血肉里的倒刺,隐隐作痛,挥之不去。
“不,不对。”我喃喃自语,猛地拽过桌上的手机信号分析图,屏幕上幽蓝的冷光映在我紧锁的眉头间,像是某种无声的警告。
“看这里,案发当晚,他的手机基站定位显示,他根本没离开临州,他就在临州医院附近徘徊!”我一把抓起那张所谓的“出差证明”,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纸边被我捏得微微卷曲,“这张证明,每一个字都透着伪造的粗劣!”
空气仿佛凝固了,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办公室里只剩下我急促的喘息声,还有桌上检测仪偶尔发出的轻微蜂鸣。
一个完美的杀局,却在最不起眼的细节上露出了马脚。
但新的疑问又冒了出来,如果他有作案时间,那运尸单上精确到分秒的“吻合”又作何解释?
难道,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嫁祸?
或者,有更深的内幕被掩盖了?
就在我思绪翻腾之际,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是林疏桐。
她说话时带着一丝急促,仿佛背后藏着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
我赶到实验室时,林疏桐正站在一台冷链运输记录仪前,手中幽紫的紫外线灯勾勒出血袋冷链记录上模糊的曲线,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气味。
她的脸色在灯光下显得有些苍白,眼神却锐利如鹰,仿佛能穿透屏幕背后的真相。
“看这里,”她指着一段异常的温度波动,“这批血袋的运输温度,在途经一个没有监控的盲区时,从标准的零下十八摄氏度诡异地回升到了零下四摄氏度,整个过程不多不少,正好两个小时。”
我的心猛地一沉,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黑暗中悄然苏醒。
“两个小时……足够做很多事情了。”
“没错,”林疏桐压低声音,语气中透出一丝寒意,“更重要的是,我提取了这批血袋在升温期间可能渗入的微量物质进行了比对。结果显示,其中注射的肌松剂残留,与我们之前处理的那起碎尸案受害者体内的成分,完全一致!”
碎尸案!
那是我们始终无法破解的一桩悬案,手法残忍、线索断绝。
现在,它竟然与周明远的死、与这批看似普通的血袋联系到了一起!
林疏桐深吸一口气,将角膜模拟器对准了冷藏车内部的备用监控画面——那是从一个几乎不可能被发现的角度偷录的影像。
“升温曲线的起始和结束时间,”她一字一顿地说,“与我在暗网追踪到的一个匿名交易记录,完全同步!”
暗网交易!肌松剂!碎尸案!周明远!
一条无形的线,将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碎片串联起来,勾勒出一个远比我想象中更加庞大和恐怖的犯罪网络。
我的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汗水顺着脊椎滑落,湿透衣背。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谋杀,这背后牵扯的,恐怕是一条完整的黑色产业链。
“运输这批血袋的司机是谁?”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王师傅,一个在运输公司干了十几年的老员工,口碑一直不错。”林疏桐调出王师傅的资料。
“立刻找到他!”
殡仪馆门口,王师傅的运尸车在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后突兀地停下。
我和林疏桐迅速上前,将他堵在了驾驶室里。
他看到我们,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神躲闪,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凸显,手背上青筋暴起。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取出了静电吸附板,在他刚刚踩过的驾驶室地面和那双沾满泥点的旧皮鞋鞋底轻轻一扫。
几分钟后,便携检测仪发出轻微的嘀声,屏幕上显示出清晰的化学成分——氯酸钠。
“太平间专用的消毒水残留。”我抬眼,目光如炬,直视着他因恐惧而微微颤抖的眼睛,“你上周三深夜,来过医院的太平间。说吧,你去那里做了什么?周明远的尸体,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王师傅的嘴唇哆嗦着,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滚落,打湿了座椅边缘。
他想说什么,却又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扼住了喉咙。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尖锐地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一个没有署名的陌生号码。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接通了电话,听筒里传出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
王师傅的身体猛地一僵,瞳孔骤然收缩,脸上血色褪尽。
电话挂断,他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骨头一样瘫软在座位上,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是……是老K……他说……他说如果我泄露半点消息……就……就灭我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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