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拇指死死压着温差仪的锁定键,金属探头贴在暗格缝隙的瞬间,屏幕上的红点突然炸开,像被戳破的血泡般在坐标图上乱蹿。
我的心猛地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迅速蔓延开来。
林疏桐的手术刀掉在地上,那脆响还没消散,门外钥匙转动的摩擦声已经逼近——校长的呼吸声透过门板渗进来,带着常年吸烟的浑浊。
这声音如同催命符,让我原本就紧绷的神经更加紧张。
“沈墨!”林疏桐的指甲还嵌在我袖子里,这是她从小到大唯一会暴露慌乱的动作。
此刻,我能感觉到她手指的颤抖,也能体会到她内心的恐惧。
她另一只手已经扣住暗格边缘,档案架在她用力时发出吱呀的呻吟,“协议在最底层,注射器在上面——”
我没答话,温差仪的温度曲线正在告诉我更紧迫的事:暗格里那个移动的热源,正在以每秒0.3毫升的速度注射某种液体。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努力回想与这种注射频率相关的信息。
我见过这种节奏,是老式玻璃注射器推药的频率。
三年前陈野案现场,那个被我误判为意外的死者,静脉里残留的镇静剂,就是用这种注射器推注的。
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内心充满了悔恨和自责。
“等一下。”我喉咙发紧,手指从温差仪挪到分样筛上——这是我随身带的痕检工具,筛网密得能卡住0.1毫米的纤维。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
暗格缝隙突然渗出一丝液体,透明的,沿着木缝滴在我手背上,凉得像冰锥。
那凉意瞬间传遍全身,让我打了个哆嗦。
我迅速把分样筛按在针管可能经过的位置,螺旋纹里卡着的细屑被筛网兜住,在紫外灯下泛着暗黄。
看着这些细屑,我的心中涌起一丝希望,或许这就是揭开真相的关键。
“老周。”我转头看向缩在墙角的校工。
他刚才还在发抖,此刻却直勾勾盯着我手里的筛网,眼白里血丝盘成蛛网,“你上个月擦实验楼窗台时用的钢丝球,是不是这种菱形刮痕?”
老周喉结动了动,没说话。
但他裤腿沾着的水泥粉突然落下来,在地上砸出几个星点——那是擦拭铁锹时才会沾到的细粒。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紧张的气氛让人窒息。
三年前我在痕检组时,专门整理过200种工具的磨损模式,这种菱形刮痕,只出现在304不锈钢钢丝球和铸铁铁锹的摩擦面。
我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镇静剂成分。”温差仪的检测结果“叮”地弹出,我盯着屏幕上的分子式,后槽牙咬得生疼,“和陈野案现场残留的完全相同。”震惊与愤怒在我心中交织,我握紧了拳头。
林疏桐突然低呼一声。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出了紫外线灯,冷白色的光打在刚推门进来的校长身上。
那老头西装内袋鼓着一块,被灯光一照,露出半张泛黄的纸——是法医执照,2018年6月的签发日期,在我视网膜上烧出刺目的光斑。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无数的疑问涌上心头。
“6月17日。”林疏桐的声音在抖,她母亲就是那天“意外”坠楼的。
她突然伸手按住我胸口——那里有道旧疤,是三年前中枪留下的,当时子弹擦着肋骨划过,在墙上蹭掉了一片蓝漆,“执照夹层的纤维。”她指尖蘸了点唾沫,轻轻粘起夹层里的粉末,“是墙灰。”
我瞳孔骤缩。
十二岁那年,我蹲在母亲尸体旁,凶手鞋跟蹭掉的墙灰,就是这种带着石英颗粒的浅灰色。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我的内心充满了痛苦和愤怒。
“还有这个。”
新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张洋的训练服沾着汗碱,此刻在林疏桐的紫外线灯下泛着幽蓝——那是锐步2017款运动服特有的混纺纤维,我在林夏骸骨的衣物残留里见过相同的静电吸附模式。
他猛地扯开衣领,内衬上的签名在灯光下显形,是校长的笔迹,“你们以为陈野是为了杀人?”他笑起来,比哭还难看,“他是要让你们拼出这张网。”
“咔——”
门锁终于被打开的瞬间,老周突然动了。
他刚才还缩在墙角,此刻却抄起不知从哪摸来的铁锹,木柄在他掌心沁出湿痕。
我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紧张感瞬间达到了顶点。
我盯着他浑浊的眼睛,看见里面映着我的影子,还有他嘴角翕动的嘴型——“校长说林夏的心脏能救你。”
铁锹带起的风声擦着我后颈掠过的刹那,我听见林疏桐的尖叫,看见校长冲进来时西装下摆扬起的弧度,看见张洋转身时训练服内衬的签名在灯光下忽明忽暗。
而暗格里的注射器还在滴着液体,在移植协议上晕开深色的痕迹,像某种正在生长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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