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植者?”我脱口而出。
三年前焚化炉案里,受害者都是器官移植的供体,他们体内都检测出过量肌松剂——为了让器官在摘取时保持鲜活。
少女突然抖得像筛糠,病号服下的肩胛骨顶出两个尖,“他们说……说我姐姐会来接我。”
此时,我刚得知少女可能是移植者,心中疑云密布,担忧着她的遭遇和背后隐藏的巨大阴谋。
而就在这时,温差仪的蜂鸣再次打破了紧张的气氛,似乎有更大的危险在逼近。
我抄起仪器对准地面,屏幕上的温度曲线像被踩断的蛇,从15摄氏度暴跌至8摄氏度,“地下三层的温差在扩散。”陈野笔记里写过,密闭空间温差异常扩散只有两种可能:积水渗透导致结构失稳,或是有人在下方破坏支撑。
我拽住少女的胳膊往楼梯口跑,她的骨头轻得像根芦苇,“林医生!”
林疏桐的手术刀已经插回腰间的皮质刀套,她扯住我另一只手,伞早不知甩到哪去了,雨水顺着她发梢滴进后颈,凉飕飕的感觉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楼梯承重梁有裂痕!”她指节抵着墙面,潮湿的墙皮簌簌往下掉,“刚才踹门时震动过,现在再跑楼梯……”
走廊尽头突然亮起一片冷光。
我和林疏桐同时刹住脚。
整面墙都是镜子,雨水顺着镜面往下淌,把少女的影子扯成无数道,每道影子都在发抖。
林疏桐摸出手术刀,刀尖挑起最边缘的镜框,“看这里。”铜制边框内侧刻着极小的数字,“3 - 0715 - K”,和三年前焚化炉上的金属标签格式一模一样。
“精神病院的编号体系。”我喉咙发紧。
三年前陈野查器官黑市时,曾在废弃精神病院找到过带同样编号的手术台。
少女突然挣脱我的手,扑向镜子,指尖按在自己的影子上,“姐姐……姐姐在这里。”她的指甲刮过镜面,发出刺耳鸣响,“她说等雨停了,就带我们去看海。”
“雨停不了。”林疏桐的声音像块冰。
我这才注意到,雨水漫过了我们的鞋尖,红房子的地基在哗哗作响,“台风眼正在过境,积水至少还要涨半米。”她蹲下来,把少女额前的湿发撩开,“你姐姐叫什么名字?”
少女的瞳孔突然散大,像被人按了暂停键。
我趁机翻开她的画本,第一页是用蜡笔涂的红房子,第二页是两个手拉手的小女孩,第三页夹着张泛黄的便签纸——字迹是陈野的,笔锋凌厉得像刀:“双生实验体,唤醒记忆是钥匙。”
“沈墨!”林疏桐突然拽我往后退。
温差仪屏幕闪过一道银光,我眯眼凑近,反光里映出枚警徽——是内鬼小马的警徽。
他三个月前被停职审查,此刻却出现在地下三层的废墟深处,警徽上的警号在屏幕里晃得人眼晕。
“走!”我拽着两人往镜面墙跑。
林疏桐的手术刀抵在镜框上,“这些镜子……”她的指尖擦过镜面边缘,“折射率不对。”雨水漫到我们小腿时,我摸出温差仪贴在墙面上,仪器屏幕突然跳出乱码,像被什么信号干扰了。
林疏桐的手覆上来,她掌心的温度透过仪器传到我手背,“每块玻璃的折射率……”
头顶传来混凝土断裂的闷响。
我抱起少女往墙角扑,林疏桐拽着我后腰的衣服,碎砖砸在她肩头上,她闷哼一声,却把我护得更紧。
画本在混乱中掉在镜面墙前,最后一页的字迹被雨水泡开——是两个重叠的名字,陆小柔,陆小棠。
当雨水漫到胸口时,我听见镜面墙后传来轻微的“咔嗒”声。
林疏桐的呼吸喷在我耳边,“折射率不同……”她的手指按在某块镜子上,“这里。”
废墟的轰鸣声里,我握紧温差仪,突然明白陈野说的“拼图”是什么意思了——每块镜子都是一块碎片,而我们,才刚摸到第一块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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