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她的声音轻得像飘在雨里,"这柜子里的..."
警报还在尖叫,陆明的脚步声已经逼近门口。
我抓过她的手往安全通道跑,可她另一只手还攥着紫外线灯,灯头的光斑死死钉在冷藏柜的标签上。
那标签边缘的月牙痕,在冷光里泛着诡异的红,像朵开在黑暗里的花。
林疏桐的指尖突然掐进我虎口,疼得我倒抽半口气。
那疼痛如同尖锐的针刺,瞬间传遍我的手掌。
紫外线灯的冷光在她瞳孔里碎成星子,她另一只手死死抠住冷藏柜标签边缘,声音像绷紧的钢丝:"死者肝脏的环形缝合痕——"她喉结滚动,手术刀尖抵住标签背面,"和地下诊所手术记录的0.3mm间距完全一致!"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标签被刀尖挑开一角,底下压着道月牙形凹痕,正是缝合针尾端的弧度。
上周在停尸房,我见过那具被摘取肝脏的尸体,肋下十二道针脚像串小月亮,当时只以为是庸医手法,现在想来——
"看冷藏柜温度记录!"林疏桐突然拽着我扑向控制台,她手臂的血蹭在我袖口,温热得烫人,那温热的触感透过袖口传递到我的皮肤上。"每次器官运输后,诊所都会用医用酒精消毒——"
周医生的喘息声从器械柜里漏出来,他抖得像片秋叶,枯瘦的手指戳向监控日志:"他每周三送来冷藏箱,但上周箱体渗出的蓝色液体......"
蓝色液体。
我猛地想起三个月前的火场。
当时在焦黑的墙缝里,我捡到过半片凝固的蓝漆,陈野笔记里写着"高温分解后无残留",可现在——
"医用酒精与纵火剂混合后会挥发螺旋纹标记!"我抓起磁道恢复仪砸向服务器,金属撞击声震得耳膜发疼,那巨大的声响如同闷雷在耳边炸开,"灰鸦在用火场覆盖运输路线!
每次焚尸灭迹,其实是在销毁冷藏箱的移动轨迹!"
对讲机突然炸响陆明的狞笑,带着电流杂音:"沈墨,你看到了冷藏箱,但——"
"温差仪!"林疏桐的尖叫混着警报声刺进耳朵。
我摸向腰间的温差仪,显示屏上的数字正疯狂跳动,从23℃骤降到 - 12℃。
地下管网的温度传感器连着急救中心,这意味着——
"冷藏箱里的器官正在被运往......"我话音未落,左臂突然灼痛。
那灼痛如同熊熊烈火在手臂上燃烧,让我忍不住皱起眉头。
那道三年前在连环案现场留下的蓝漆伤口,此刻正渗出淡金色液体,在雨里泛着金属光泽。
林疏桐的紫外线灯扫过来,光斑里浮起细小白点:"钨元素。"她的声音发颤,"和医用酒精里的催化剂同源。"
陆明的脚步声在门外停住,锁孔里传来金属摩擦声。
周医生突然从器械柜里冲出来,白大褂下摆沾着我的血,他抓住我手腕往监控日志上按:"7月15号的酒精批号......是陈野出事当天的!"
陈野。
我眼前闪过三年前的暴雨夜,他浑身是血地把笔记塞进我怀里,说"看磁道"。
此刻,我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悲痛,为陈野的牺牲感到惋惜,同时也更加坚定了揭开真相的决心。
原来不是误判,是他故意留下的缺口——用自己的命,引我找到这串螺旋纹。
"退后!"林疏桐把我拽到控制台后,手术刀在指尖转了个花。
她臂弯的血已经浸透纱布,可眼睛亮得吓人,"他要灭口周医生,阻止我们关联酒精和火场。"
"不。"我盯着冷藏柜缓缓打开的门。
寒气涌出来,混着腐肉味撞进鼻腔。
那股腐肉味刺鼻难闻,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针在刺激着我的嗅觉神经。
里面叠着三袋暗红色液体,标签上的日期是今天凌晨——和码头浮尸的死亡时间完全吻合。
最上面那袋底下压着张纸条,墨迹被冷凝水晕开,勉强能认出"陈野"两个字。
陆明的枪托砸门声突然变闷。
我这才发现雨停了,走廊里响起第二组脚步声——是增援?
不,更轻,像皮鞋跟敲在瓷砖上的脆响。
林疏桐的紫外线灯突然晃向我手臂。
蓝漆伤口的钨元素正在凝结,形成十二道细痕,和肝脏上的缝合针距一模一样。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些痕迹,体温透过纱布传来:"环形缝合的十二道针距......"
门"轰"地被撞开。
我抄起冷藏柜里的液体袋砸向陆明,他举枪的瞬间,林疏桐的手术刀精准挑断了天花板的电线。
黑暗里,我听见她在我耳边说:"等下你往安全通道跑,我去拿3D打印舱的钥匙——"
电流在头顶噼啪作响,陆明的骂声被黑暗吞掉一半。
我攥紧那袋液体,触感像陈野笔记里夹的那片墙灰,粗糙却带着温度。
林疏桐的手突然覆上来,掌心有新渗的血,却烫得能融化所有冰。
"十二道针距。"她重复了一遍,声音轻得像句咒语。
冷藏柜的门在身后缓缓合上,缝隙里漏出的冷光,恰好照见她白大褂口袋里的3D打印舱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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