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水的温度不对,带着点腥甜,像...像陈野牺牲时喷在我脸上的血,那股血腥的味道让我胃里一阵翻腾。
"聪明。"
沙哑的男声混着电流杂音从镜阵深处渗出来,像有人贴着我耳朵说话,那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诡异。
我猛地抬头,所有镜面里的张队都在笑,他肩窝的血还在渗,染脏了警服前襟——原来他根本没从通风管逃,他就藏在镜墙后面,藏在时间刻度的缝隙里,藏在陈野设的局里。
林疏桐的指甲陷进我后背,留下一道道深深的痕迹,我能听见她加速的心跳,一下一下撞着我的肋骨,那剧烈的心跳声仿佛在诉说着她的恐惧。
镜面还在震,警笛声已经近在咫尺,可那声"聪明"像根细针,扎破了所有的假象。
我终于明白陈野在笔记最后写的那句话:当拼图师找到最后一块碎片时,他自己就成了拼图的中心。
而张队的笑还在继续,混着镜面震动的嗡鸣,混着林疏桐急促的呼吸,混着我掌心警徽残片的温度,在这即将破碎的镜阵里,织成一张更密的网。
张队的冷笑像淬了冰的钢针,顺着镜阵震颤的缝隙扎进耳膜,那冰冷的刺痛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他说"时间差"的瞬间,林疏桐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骨头里,那尖锐的疼痛让我手腕一阵麻木。
她另一只手扯开左臂绷带的动作太急,纱布边缘勾住手术衣纽扣,"嘶啦"一声裂成两半,那清脆的撕裂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响亮。
"看疤痕。"她的声音在抖,却比任何警笛都清晰。
我低头。
林疏桐小臂内侧那道月牙形疤痕边缘,正渗出极细的金属碎屑,在破碎的灯光下泛着冷光——和我刚才握过的手术刀柄上的划痕,纹路完全吻合。
此前,当我拿起那手术刀柄时,就感觉刀柄上的金属质感有些异样,似乎暗藏着某种特殊的纹理,只是当时并未在意。
此刻想来,或许那就是暗网计划中这种特殊金属渗透机制的伏笔。
血液突然冲上太阳穴,三年前陈野在停尸房拍我肩的触感突然涌上来:"小墨,凶手留下的每道痕迹都是邀请函,就看你敢不敢接。"
"明白了?"张队的声音裹着电流杂音,像从无数个镜面里同时涌出来,"当你用微痕比对破解螺旋纹时,刀柄金属会顺着皮肤渗透进她的疤痕组织。
暗网要的'合格供体',从来不是随机筛选。"
林疏桐的指尖轻轻碰了碰那些碎屑,又像被烫到似的缩回去,那细微的动作显示出她内心的惊恐。
她的瞳孔在震颤,我却看见她喉结动了动——这是她每次强压情绪时的习惯。"所以三年前你故意让陈野发现低温舱,"我攥紧兜里的警徽残片,缺口硌得掌心生疼,"让他以为能逆转时间,其实是让我一步步把疏桐推到供体标记的触发点?"
镜面突然发出玻璃碎裂前的嗡鸣,那声音仿佛是世界末日的预兆。
十二面镜同时翻转180度,我眼前的画面天旋地转——再聚焦时,镜中映出的竟是二十年前的老解剖室。
穿碎花裙的女人背对着我,怀里抱着15岁的小疏桐;而在画面角落,12岁的我正蹲在墙根,仰着脸看母亲倒在地毯上,墙灰簌簌落进我的眼睛,那细微的墙灰颗粒钻进眼睛,刺痛难忍。
"墙灰里有手术刀碎屑。"我脱口而出。
记忆突然清晰得可怕:当年父亲解剖母亲时,我偷翻现场勘查记录,在"微量物证"栏看到过"金属微粒,疑似手术刀材质"。
此刻镜中墙根的阴影里,果然躺着半枚带血的手术刀——刀柄刻着"张"字缩写。
"陈野留的低温舱是面镜子。"张队的声音里带着点欣赏的笑意,"他想让你用微痕还原真相,我就让真相还原你。
当你在低温舱里比对陈野的凝血时间时,就已经启动了镜阵的时间刻度。"
林疏桐突然拽我衣袖,她的手冷得像冰,那冰冷的触感让我手臂一阵哆嗦。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镜面夹缝里,黑洞洞的枪口正缓缓探出。
张队的半张脸贴在镜后,肩窝的枪伤还在渗血,却笑得像刚赢了牌局的赌徒:"现在,该收最后一块拼图了。"
"等等!"林疏桐的声音拔高,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急切,"陈野笔记里写过——真正的最后一块拼图在......"
话音被镜面底部的"咔嗒"声截断。
一块拇指大的金属板从镜缝里弹出,上面粘着半枚暗红指纹。
我还没看清,林疏桐已经掏出手机,快速翻动相册——那是她翻拍的父亲保存的墙灰样本照片。
放大,比对,像素在屏幕上跳动,最终重叠成完全吻合的纹路。
"是我母亲的。"我喉咙发紧。
记忆里父亲把墙灰样本锁在铁盒时说过:"这是你妈用命换来的,凶手的指纹混在墙灰里,可当年技术查不出来。"此刻金属板上的指纹边缘,还粘着几粒灰白色粉末——和样本里的墙灰,连颗粒大小都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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