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逻禄可汗匐俟俟,凭借着先见之明和一点运气,带着一部分残部,侥幸从侧翼的山谷逃了出去。
但他麾下的勇士也损失惨重,元气大伤。他惊魂未定地回头望了一眼鹰愁谷的方向,那里传来的爆炸声和枪声,依然让他心有余悸。
他暗自庆幸自己见机得早,否则,恐怕也要落得和吐蕃、突骑施一样的下场。他心中暗暗发誓,有生之年,绝不再与安西军为敌,甚至……可以考虑向安西示好。
至于那些零散的回鹘部落和粟特城邦的军队,早已作鸟兽散,跑得比谁都快。
他们本来就是来打秋风的,眼见形势不妙,自然是保命要紧。
这场被后世称为“鹰愁谷决战”的战役,从清晨持续到黄昏。当夕阳的余晖将天山山脉染成一片血红时,战场上的枪炮声终于渐渐平息。
联军号称二十万,实际参战的十二三万大军,在安西军现代化立体防御体系和压倒性的火力面前,土崩瓦解。
阵亡者超过五万,被俘者三万余,其余的溃兵也在后续的清剿中被歼灭或俘虏大半。只有极少数幸运儿,如同惊弓之鸟般逃回了各自的部落和国家。
西域诸国经此一役,精锐尽失,元气大伤,数十年内再也无力对安西都护府构成实质性的威胁。
鹰愁谷的战场上,硝烟尚未完全散尽。安西军的士兵们正在打扫战场,收集战利品,救治伤员,看押俘虏。
方振站在指挥所前,看着眼前这如同炼狱般的景象,面色平静,但眼神中却带着一丝疲惫和深邃。
他知道,这场胜利,不仅仅是军事上的胜利,更是新旧时代碰撞的必然结果。
它以一种血腥而残酷的方式,宣告了一个以火器和工业化为基础的新兴力量,对传统封建军事力量的降维打击。
郭元振拄着拐杖,走到方振身边,他的脸上也带着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和对未来的憧憬。
“方将军,”郭元振的声音有些沙哑,“此战,我安西军伤亡如何?”
“禀都护,”方振回答道,“我军阵亡三百二十七人,重伤五百余人,轻伤千余人。大部分伤亡,是由于敌军在溃败前零星的箭矢和个别悍不畏死的冲锋造成的。与敌军的损失相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郭元振闻言,长长地叹了口气:“三百多条好汉的性命啊……不过,相比于敌人的覆灭,这个代价,值得。方将军,你为安西,为大周,立下了不世之功!”
方振摇了摇头:“都护过誉了。此乃安平先进技术与安西将士用命之功,非我一人之力。而且,战争的残酷,并非我所愿见。只是,为了守护我们所珍视的一切,有些牺牲,在所难免。”
他望向那些垂头丧气、眼神空洞的联军俘虏,心中并没有太多的胜利喜悦,反而有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
这些俘虏,代表着落后的生产力和僵化的思想,他们是历史的牺牲品。但同时,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
如何处置他们,如何通过这场胜利,在西域建立一个更稳定、更繁荣的新秩序,将是接下来更严峻的考验。
李嗣业浑身浴血,脸上却带着酣畅淋漓的笑容,他大步走过来,声音洪亮:“都护!方将军!痛快!真是痛快!这些杂碎,终于知道我安西好汉的厉害了!以后看谁还敢小瞧我们!”
他顿了顿,又有些疑惑地挠了挠头:“不过,方将军,咱们的这些‘神兵利器’,虽然厉害,但打起来……总觉得少了点以前那种刀刀见红的血性。敌人还没冲到跟前,就成片成片地倒下了,有点……不过瘾啊。”
方振闻言,微微一笑:“李将军,战争的目的,是消灭敌人,保存自己,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胜利。而不是追求匹夫之勇的‘过瘾’。我们手中的武器,正是为了让我们的将士能够更安全、更高效地达成这个目的。这,才是战争的进步。”
李嗣业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他看向那些**M2重机枪**和迫击炮的眼神中,充满了敬畏。
他知道,属于他们这些传统猛将的时代,或许正在悄然改变。
然而,对于方振而言,鹰愁谷的胜利,只是一个开始。
他知道,单纯的军事胜利,并不能从根本上改变西域的落后面貌。想要在这里建立一个长治久安的新秩序,还需要经济的发展、文化的交融、以及更先进的制度和理念的推广。
“安平”的模式,能否在西域这片贫瘠而复杂的土地上生根发芽?那些远超这个时代的科技和思想,又会给这个世界带来怎样的冲击和改变?
方振站在鹰愁谷的最高处,望着夕阳下连绵起伏的天山山脉,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也带着一丝隐忧。历史的车轮,因为他的到来,已经悄然转向。但前方的道路,依然布满了迷雾和未知。
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安西都护府,乃至整个世界,都将因为“安平”的存在,而走向一条与原本历史截然不同的道路。
而这条道路,是光明还是黑暗,是坦途还是荆棘,都需要他和他的同伴们,用智慧和勇气,一步一个脚印地去探索和开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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