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印——赤玉鸾凤!
杨昭捧起这方华美却带着致命气息的印玺,目光落在红绡身上:“红绡接印!监察百官,刺探民隐,整肃纲纪!掌风闻奏事,设铜匦通下情,纠不法,劾贪渎!察省之责,系于汝身!望汝以朱雀之目,明察秋毫,涤荡乾坤!使魑魅无所遁形,使冤屈得见天日!”
红绡无声上前,如同飘落的雪花,盈盈跪拜。她双手捧起一方铺着黑色丝绒的紫檀托盘。声音清冷如冰泉,却带着无与伦比的穿透力:“臣,红绡!谨奉天命!朱雀所向,幽暗尽烛!此印在,则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杨昭将赤玉鸾凤印轻轻放入托盘中。赤玉温润的触感下,那双黑曜石凤目仿佛瞬间活了过来,冷冷地扫视着圜丘上下。
最后一个印匣打开!金光璀璨,几乎晃花了人眼!印钮是一只沉稳厚重、背负洛书河图的金色玄龟!玄龟以足色赤金铸造,通体金光流转,龟甲纹路清晰,象征着承载万物的大地!龟首微昂,眼神温润而充满智慧。印身方正厚重,印文:“国用泉流”。
玄武印——黄金龟钮!
杨昭捧起这方象征着财富与命脉的金印,目光最后落在杜衡身上:“杜衡接印!总理天下钱粮赋税,度支国用,通商惠工!掌仓廪、征赋税、兴百工、调物资!财省之责,系于汝身!望汝以玄武之稳,持筹握算,开源节流!富国强兵,泽被苍生!使国无匮乏之忧,民有饱暖之乐!”
杜衡深深吸了一口气,神情前所未有的庄重。他上前,双膝跪地,双手托起他那永不离身的黄金算盘。算盘的金框与金印的光芒交相辉映。“臣,杜衡!谨奉天命!此印在握,当效神龟负图,聚天下之财,养王者之师,济万民之需!财通四海,国运永昌!” 杨昭将沉重的黄金龟钮印放入杜衡手中。金印入手,沉甸甸的,仿佛承载着整个国家的血脉与重量。
四印授毕!
沈墨、秦狰、红绡、杜衡,四人手捧象征无上权柄的印玺,肃立圜丘中央!青铜夔龙印的深沉、玄铁虎符印的煞气、赤玉鸾凤印的幽冷、黄金龟钮印的华贵,在圜丘顶部的风雪与燔柴火光中交相辉映!一股无形的、足以主宰乾坤的力量,以这圜丘为中心,轰然扩散开来!
杨昭看着眼前这四位擎天巨擘,看着他们手中那代表着自己赋予的、足以颠覆乾坤的权柄,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又极其复杂的笑容。他猛地转身,面向圜丘下黑压压的百官与远处隐约可见的沸腾人潮,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最后的、震动天地的宣告:
“四印所至——如朕亲临!”
“凡我大隋臣民——见印如见朕!遵其令,从其命!共扶社稷,再塑乾坤!”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寒衣阁万岁!四部首千岁——!!”
圜丘之下,金鳞卫将士率先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浪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整个天坛区域!紧接着,文武百官,无论心中如何作想,皆被这浩大的声势裹挟,纷纷跪倒在地,齐声高呼!更远处的百姓人潮,更是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浪直冲九霄,将漫天风雪都搅动得更加狂乱!
风雪更急。杨昭在震天的欢呼声中,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剧烈的咳嗽再也无法压抑。他猛地用锦帕捂住口,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后,雪白的锦帕上赫然绽开一抹刺目的殷红!他迅速将锦帕攥紧,藏入袖中。只有近前的林天生和四部首,看到了那抹惊心动魄的红。
林天生上前一步,不着痕迹地扶住了杨昭微微颤抖的手臂。他的目光扫过沈墨等人手中那象征着无上权柄的四印,最后落在杨昭苍白如纸却依旧挺直的背影上,深邃的眼中,无悲无喜,唯有一片沉静如渊海般的责任。
四印在手,权倾天下。
然而,这冰冷的印玺,亦是滚烫的枷锁,是通往最终棋局的血色路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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