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烛火摇曳,药香氤氲。刘子业懒懒地倚在软榻上,背后的箭伤虽已结痂,却仍隐隐作痛。
他半眯着眼,目光却始终落在不远处的溪诏身上。此刻正望着刘楚玉,眼底的柔情几乎要溢出来。
刘子业黑眸翻涌,突然轻哼一声:“阿姐,我伤口疼。”
刘楚玉闻言立即放下书册,发间步摇轻晃。她俯身查看时,一缕青丝垂落,带着熟悉的茶花香。
溪诏的视线紧紧跟随,指节不自觉地握紧,青筋微凸。
刘子业余光瞥见,心中冷笑,面上却越发虚弱:“阿姐今晚别走了,就在这儿陪我吧。”
刘楚玉一怔:“这不合规矩……”
“阿姐我受伤了~”他嗓音低哑,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伤口很疼……"
溪诏终于忍不住开口:“殿下若是需要人陪同,本尊可以啊!”
“溪诏。”刘子业慢悠悠地打断,桃花眼里泛着冷光,“我不要你陪。”
溪诏问:“本尊陪殿下玩耍不好吗?嗯?”
他虽是笑着的,眸子里却泛着冷意,似乎下一秒就能将人啃食殆尽。
刘楚玉也察觉到气氛不对,连忙打圆场:“好了,我留下便是。”
她转头对溪诏道,“你先离开吧。”
溪诏垂首,可起身时,目光仍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才沉默离开。
夜深人静,殿内只剩姐弟二人。刘子业把玩着刘楚玉的一缕发丝,状似无意地问:“阿姐和溪诏……很熟?”
刘楚玉指尖微顿,随即若无其事地替他掖了掖被角:"不熟。"
“是吗?”刘子业轻笑,“可我看他待阿姐,似乎格外上心。阿姐似乎也是。”
“你多心了。”她避开他的目光,语气轻描淡写,“他性子冷,对谁都一样。”
刘子业盯着她微微泛红的耳尖,眸色渐深。
“阿姐撒谎的时候……”他忽然凑近,呼吸拂过她耳畔,“耳朵会红。”
刘楚玉猛地站起身:“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药煎好了没。”
刘子业望着她仓皇逃离的背影,笑意一点点冷了下来。
他抬眸看向外面—月光下,溪诏的身影如石礁般立在廊下,显然一直未曾离开。
两人隔空对视,一个眸色阴沉,一个目光如刀。
刘子业缓缓摩挲着腕间的玉扳指,低声呢喃:“溪诏……你也配?”
刘楚玉端着药碗返回时,殿内烛火已黯淡些许。
她望见刘子业斜倚窗边,月光为其苍白侧脸披上一层冷冽之色,指间玉扳指于黑暗中泛着幽幽冷光。
“药已备好。”
“阿姐去了何处?”
“只是……去厨房查看了一下药。”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碗沿。
“是吗?”他忽地轻笑,转身时衣袂掀起一阵凉风,“可我却觉得,阿姐在回廊拐角……遇见了溪诏?”
刘楚玉手一抖,几滴药汁溅出,在案几上晕染出深色痕迹。
刘子业徐步走近,靴底踏过青砖的声音在静谧的屋内清晰可闻。
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拇指轻轻擦过她微红的眼角:“阿姐哭了?”
“没有……”她偏头欲躲闪,却被他紧扣后颈。
“阿业,”她蓦然抬头,眼眸中带着几分坚毅,“我们……离开吧?”
刘子业的手僵住了。
“放下皇位,舍弃一切……”她的声音轻若羽毛,“……归隐。”
殿内烛火明灭不定,映照得刘子业的面容晦明难辨。他凝视着刘楚玉,唇角仍挂着笑容,眼底却已凝结寒霜。
“归隐?”他轻声呢喃,指尖缓缓摩挲着她的脸,“阿姐所说的归隐……只有我们二人?”
刘楚玉被他的目光逼得心头一紧,强作笑颜道:“自然还有紫书、黑影他们……”她稍作停顿,声音又低沉了几分,“……溪诏也在。”
“啪”的一声脆响,棋盘上的落子被他挥落满地。
“阿姐。”他的笑意愈发深沉,眸色却阴沉得令人心悸,“你特意将他留至最后提及,莫非是怕我杀他?”
刘楚玉呼吸一滞,下意识后退半步:“阿业,不要胡闹。”
“胡闹!”刘子业面色阴沉地缓缓起身,箭伤带来的剧痛让他脸色苍白如纸,但他仍强忍着一步步向她靠近,“阿姐,你明知我厌恶他,为何还要带他走?”
他猛地攥住她的手腕,“难道……阿姐你也对他心生爱意?”
“你疯了!”刘楚玉奋力挣扎,试图挣脱他的束缚,却被他狠狠地拽了回来。
“我是疯了。”刘子业低声轻笑,灼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自从阿姐第一次将我推开,我便已陷入癫狂。”
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她颈侧跳动的脉搏,“为何他们都能亲近你?何辑可以,褚渊可以,溪诏也可以,甚至……连那个砚清都能得到阿姐独一无二的宠溺,阿姐甚至愿意为他挡刀。”
他的嗓音骤然加重了几分,“那我呢?阿姐将我视为何物?就因为我是你的弟弟,你便不顾一切地将我推开,还是因为阿姐惧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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