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左手边栽着一丛青竹,还带着一汪小型水景,竹节水管每隔一定的间隙就会轻敲石钵上的一块青石,发出“咚”一声响,你和他都不说话,那声音就格外明显。
这声音响到第五声时,你说:“你喝酒了?”
“是的,”温长曦没让你好不容易挑起的话题落空,“我有些话一直想和你说,却总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酒壮人胆,没想到有一天我还需要这个。”
那头的竹帘没拉起来,温长曦搂了满怀窗外的花影,茶室内只开着桌上一盏小灯,花园的灯反而更亮些,他的鼻峰像一把小刀的刃。
“你喝醉了的话明早再说也可以。”你说。
“我没有醉,我的酒量比我估计的还要好,”温长曦说,“甚至比往常还要清醒,只是想和你说的话格外多。我的行为也许该被叫做自陷状态,我故意寻求醉酒,只是想创造一个更好向你发问的状态……归根结底,这依然是我私人的欲望。”
要是此时有茶水就好了,但桌上空空如也,只有他随手摆上去的一只手,还戴着你送的腕表。
“你想问什么?”
“你是谁?”温长曦说。
“我是温煌。”
“你不是,”温长曦说,“我了解温煌,人们可能不了解自己的枕边人,但一定了解自己的死敌——她于我而言就是这样的存在,你认识她吗,一个这么小,就杀了一只狗的女孩。”
“安迪,”温长曦终于解释了这个名字,“它就是温煌杀的,当然,她想杀的不是狗,她只是想看到我因此而痛苦,不过她没能看到。”
他冷冷笑了一声,嘲笑一个早就逝去的亡魂。
“她性格恶劣,飞扬跋扈,总之一个十来岁小孩有的恶意她都有,最后也咎由自取,被人在盲区推进了水池里,还是在自己的十岁生日当天。”
你抬眼看他:“所以呢,你喝多了来和我叙旧?人在生死之间性情变了很正常,我已经不太记得小时候的荒唐事,我洗心革面了。”
“洗心革面,”温长曦重复了一遍,“除了外貌,辨析一个人的特征的还有很多,说话的语调和语速,走路的姿势,放松时的下意识动作,这些林林总总的细节,会在一夜之间全部改变吗?”
“人都在变,”你回答,“这么多年过去,我身高体重视力早就变了——倒是你,每天都盯着我看这些?我们又不是活在刑侦片里。”
沉默的间隙里,竹筒再次敲出沉闷的一声,和温长曦的对峙没让你退缩,这一声却像是敲在你心上的鼓面,发出钝钝的回音。
“我确实在观察你,”温长曦很爽快地承认了,“不过时日渐长,我的目的也不一样,我承认我一开始的打量出自恶意,我想看到这副皮囊还要想出什么法子来折腾我,后面我想知道我亲爱的妹妹到底是谁……”
他平日里话确实没这么多,但也许是想得太多,出口的越少。
“还能是谁?”你嗤笑一声,“我就是温煌。”
“如果身体是一件皇袍,穿进去的人就被赋予了特定的身份,你当然可以称呼自己为她的名字,”温长曦说,“如果你是她也好,我有了一个全心全意想要爱护的妹妹,温家的算盘我也并不在乎,我不介意成为你的助理你的垫脚石,你呼之即来的一条狗……不过你好像也不缺这种角色。”
他想起褚逐云,忍不住又笑了声。
“但我想知道,一个月后你要做什么?”温长曦问,“一个月的时间也许并不准确,可能是一个半月,在30天到40天左右之间,在那之后,你想要做什么,你要离开吗,你打算去哪?”
他推算的时间没有错,在记忆的开头里,你在周五的晚上得知了上周和温长曦大吵一架,当时剩余时间是三十天,你很想问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但问出口就是承认了——虽然现在也没差,你的眼神一定暴露了你的困惑。
“你停止续费了相当多的会员服务——也许是突发奇想要省钱,但温家可没有遇到过任何经济问题,你的日程安排在下个月后完全空白,也不再注意那些烦人的邀请函并和助理交流,不再补充新的化妆品护肤品……”
温长曦注视着你,他的眼神让你有种无处可逃的错觉,但这当然是错觉,你问996:【他能伤害到我吗?】
996在此刻像个隐形的护卫:【他不能 我保证】
“一开始,我想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这么做,比如加入什么断舍离社团或者流行极简文化,”温长曦有条不紊的分析道,“不过很快我猜到了,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做不重要,重要的是会在什么时候结束。”
“请告诉我,在那之后你要做什么?”
A. 说实话
B. 沉默
C. 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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