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寝宫,密室入口。
萧至君冷冷地看着今阳,命令:“打开。”
今阳犹豫片刻:“……是。”
密室门打开,露出一条狭长通道,两边的石壁上点着长明的烛火。
萧至君嗤笑一声,进了通道,通道尽头是一个放满书架的密室,无数排列整齐的透明罐子在莲花灯盏的烛光里折射出璀璨惑目的光。
无数双白净漂亮的手,白骨,眼球,甚至是薄薄的脸皮安静地沉睡在透明的药液里,一眼看去让人头皮发麻。
随行的李德志和两个侍卫脸上露出藏不住的恶心与恐惧。
萧至君却没有什么表情,他朝深处的书案走过去。
今阳眉头皱了起来,也跟着走过去。
李德忠和两个侍卫也跟着上前,却觉得脚下黏黏糊糊的,似乎是踩到了什么东西。
三人低头一看,幽幽光线下,地上都是粘稠半干的血迹,黑的,红的,紫色的,斑驳织成一块艳丽的毯子。
有个年轻的侍卫没忍住干呕了一声,被他身旁的另一个侍卫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
侍卫对他摇头,年轻的侍卫脸色苍白地点了点头。
李德忠跟着萧至君,见惯了血,面不改色的跟着萧至君。
太子衣衫不整地靠着书案睡着了,身旁倒着几个碎酒坛,墨蓝色的衣袍松垮,露出大半个染血的白皙胸膛。
密室里点着很浓郁的香,裹着酒气和血腥味混成糜烂的甜。
萧钰旁边还躺着个神色惊恐,满身是血的少女,少女双手被砍,厚厚的纱布缠着的伤口隐隐见红。
见到来人是皇帝,她哀求地抬头看向萧至君,似乎想要求救,但却无法发出声音。
萧至君没看她,只是端起书桌上的半坛酒,然后朝着萧钰的头慢慢地浇了下去。
动作优雅轻柔。
“唔……”酒坛里的酒空了,萧钰被冰得醒了过来,萧至君看着他,似乎有些好笑,手上力道骤然松开,酒坛“砰”的砸到了萧钰的脑袋上,然后四分五裂的碎开。
萧钰睁开眼,鲜血顺着他的头顶混着酒液流下来,他痛得神色狰狞,怒火在看到萧至君的那一刻转化成了恐惧与惊讶:“父皇?!”
“昨夜有人刺杀。”萧至君垂眸看着他,问:“你干的?”
萧钰一愣,朦胧的眼眸里有一闪而逝的笑意,他担忧地看向萧至君:“儿臣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萧至君自然是看到了他眼里的笑意,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林青辞受伤了。”
萧钰神色一变,然后猛地抬头看向萧至君。
“……青,国师他伤得重吗?”
萧至君没有回答,盯着萧钰看了片刻,然后说:“灵迦已经去守着他了。”
萧至君环顾四周,看着一个透明容器里的眼球,说:“收收心吧。”
说完不等萧钰的反应,他就自顾自的离开了。
几人相继离开了密室,今阳见状也跟了上去。
走出太子寝殿,李德忠就开口:“陛下,您是怀疑国师大人被太子带走了?”
“刺杀的人是他找的,人大概也会在他手里。”
况且他那个儿子怀着和他一样的心思。
“那刚才您为什么不……”
萧至君打断他,目光冷沉:“不急,他会把人送回来的。”
……
密室里没其他人了,萧钰也不装了,他看向折返的今阳,道:“处理干净。”
“属下遵命。”今阳把那个没了手的女子带了下去,萧钰拢了拢衣裳,然后朝一个装着手的罐子走过去,罐子之下雕刻着繁复的花纹。
那是另一个密室的入口。
萧钰穿过长长通道来到藏满珍宝的密室,进去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在书桌后看书的林青辞。
林青辞听到动静看过来,金色的眼眸冷淡,没什么情绪。
萧钰不知道,林青辞此刻看着冷静,实则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
“青辞。”萧钰朝他走过来,伸手就想去抱他。
林青辞躲开,开门见山地问:“太子殿下想干什么?”
萧钰见他躲开,也不生气,只是抬手去碰他脖颈上的掐痕,问:“疼吗?”
林青辞拍开他的手,问:“说吧,要怎样你才能放我离开?”
“青辞,别做国师了,”萧钰说:“当孤的太子妃吧。”
林青辞:“……”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哦?是吗?”林青辞面无表情的扎他心:“你爹也是这么和我说的。”
萧钰:“……”
林青辞开了嘲讽:“怎么,这也是一种遗传吗?”
萧钰沉默了一瞬,恬不知耻地凑上去,他捉住林青辞的手,故作深情地盯着林青辞问:“那青辞喜欢父皇还是孤?”
他靠近的时候,身上带着股很甜的香,混着淡淡的酒气和血腥气,林青辞被呛到了,偏过头咳嗽起来:“咳咳咳……我不喜欢男人。”
言外之意就是两个人他都不喜欢,他从来没有喜欢上他们任何一个人,甚至一直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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