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那句冰冷刺骨的“戏子”,像淬毒的冰锥,不仅扎穿了候诊大厅虚伪的宁静,也狠狠扎透了我最后一点强撑的体面。她挺直却微微颤抖的背影消失在社区医院门口,留下我一个人僵立在原地,承受着周围或好奇或怜悯或鄙夷的目光。空气里残留着她愤怒的气息和消毒水味,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苦涩。
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街坊邻居间那些窃窃私语,那些探究的眼神,此刻都有了最恶毒的注解。我成了母亲口中那个“不清不白”、“跟戏子扯在一起”的女儿。巨大的羞耻感和无处宣泄的愤怒在胸腔里冲撞,几乎要将我撕裂。工作?德云社?岳云鹏?在母亲如此激烈、如此公开的羞辱之后,我还有什么脸面回去?
浑浑噩噩回到家,母亲把自己关在卧室里,门板隔绝了一切声响,也隔绝了沟通的可能。空气沉重得如同铅块。我瘫在客厅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刺眼的白炽灯,辞职的念头从未如此清晰而沉重。离开吧。离开那混乱的后台,离开那个带来无尽麻烦的男人,离开这漩涡的中心。为了母亲的健康,也为了……保住最后一点可怜的尊严。
手机屏幕亮起,是德云社工作群里关于明天演出的通知。我看着那个熟悉的群名,指尖悬在“退出群聊”的按钮上方,犹豫着,颤抖着。真的要按下去吗?一旦按下,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那个暴躁的、窘迫的、会在什刹海递给我糖葫芦的身影,那个在急诊室混乱中拉着我狂奔的身影,那个在后台暴怒着替我挡开滚水的身影……瞬间在眼前交叠闪过。心底深处,那丝不甘的挣扎,像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微弱却顽强。
最终,指尖没有落下。我关掉了群消息,把手机扔到一边,像鸵鸟一样把头埋进臂弯。明天……再说吧。至少……去把东西拿回来。
第二天,我几乎是踩着点才磨蹭到德云社后台。推开那扇厚重的门,熟悉的喧嚣扑面而来,却带着一种异样的气氛。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压抑的、小心翼翼的紧张感。烧饼的大嗓门收敛了不少,几个学员对词的声音也刻意压低了。目光扫过,不少人在看到我的瞬间,眼神立刻躲闪开,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尴尬和避讳。显然,母亲在社区医院那场“戏子”风波,早已像长了翅膀,飞回了这个八卦的巢穴。
岳云鹏坐在他的专属角落,背对着门口,正拿着手机刷着什么。他今天穿了件黑色T恤,背影显得有些紧绷。听到开门声,他肩膀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却没有回头。那股无形的低气压,以他为中心,沉沉地笼罩着那片区域。
我低着头,快步走向自己那张堆满杂物的桌子,只想尽快收拾好东西离开。每走一步,都感觉像踩在烧红的炭火上。张云雷在不远处调试着他的三弦,清越的拨弦声断断续续,他抬眼看了我一下,眼神平静无波,但那平静底下,似乎藏着更深的审视。烧饼想凑过来,被张云雷一个眼神制止了,只能讪讪地坐回去,对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尴尬笑容。
我拉开抽屉,开始机械地把自己的东西——水杯、笔记本、几支笔——往包里塞。动作很慢,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告别仪式。指尖触碰到一个硬硬的塑料壳,是上次什刹海他塞给我的那串没吃完的糖葫芦,外面裹着的芝麻糖壳已经有点化了,黏黏的。心口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就在这时,岳云鹏那边突然传来一声压抑的、带着浓浓鼻音的吸气声,像是极力忍着什么巨大的痛苦。紧接着,他猛地抬手,狠狠一拳砸在旁边的桌子上!
“砰!”
一声巨响!震得整个后台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力惊得屏住了呼吸。岳云鹏猛地转过身,那张平日里总是带着点憨厚或暴躁表情的圆脸,此刻扭曲着,眼眶通红,里面布满了骇人的血丝,眼神凶狠得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他死死攥着手机,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手臂甚至因为压抑的愤怒而微微颤抖!
他根本无视了其他人惊恐的目光,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像两道燃烧的激光,带着毁灭一切的暴怒和一种……令人心惊的绝望,直直地、死死地钉在了我脸上!
“林晓!” 他几乎是嘶吼着喊出我的名字,声音沙哑破碎,带着浓重的哭腔和滔天的恨意,“你他妈……你妈……她到底想干什么?!”
他猛地举起手机,屏幕几乎要戳到我的脸上!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一条触目惊心的娱乐新闻标题:
**【独家爆料!岳云鹏疑遭女友母亲当街痛斥“戏子”!母女争执激烈,疑似恋情遭强烈反对!】**
下面配着几张明显是偷拍的高清照片:社区医院门口,母亲涨红着脸,手指激动地指着什么方向(镜头巧妙地避开了刘阿姨,只突出了愤怒的母亲),我站在旁边一脸惨白惊慌;还有一张,是母亲甩开我的手,决绝离开的背影特写。照片拍摄角度刁钻,极具煽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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