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后台,像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穿着各色大褂、或浓妆或素颜的演员们穿梭其中,有的在对词,声音不高但吐字清晰;有的在活动筋骨,压腿、开嗓;有的凑在一起低声交流,语速飞快;角落里,一个穿着灰色大褂的年轻演员正对着镜子反复练习一个夸张的摔倒动作,嘴里念念有词。工作人员脚步匆匆,抱着道具箱、提着热水瓶、拿着对讲机低声沟通。
“张老师,您那件烟灰色竹叶纹的熨好了,挂这儿了!”
“李哥,醒木!醒木放哪儿了?开场那个!”
“水开了!谁要泡茶自己来啊!”
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充满活力又略显嘈杂的背景音。
我被表姐迅速塞进一件深蓝色的后勤马甲,然后就被推到了靠近化妆台的一张长条桌前。桌上堆满了各种零碎:成摞的白色手绢、几把折扇、大小不一的醒木、还有一叠写着名字的演出流程单。我的任务很明确:把这些东西分门别类归置好,按演出顺序排放在旁边的道具箱里。
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心头的悸动和一丝莫名的慌乱。我开始埋头整理。手指触碰到光滑的扇骨、微凉沉重的醒木、柔软的手绢……这些都是他们舞台上的“武器”,此刻真实地握在手中,有种奇异的感觉。我努力让自己专注于眼前的小山,按照流程单上的名字和节目顺序,把道具一件件归置进贴好标签的格子里。
“哎呦!”
一声压抑的痛呼,带着点京腔特有的脆亮,突然从斜前方的角落传来,在一片相对规律的嘈杂声中显得格外清晰。
我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只见靠墙的椅子旁,一个穿着素白色暗云纹大褂的身影微微弓着腰,背对着我。那人身形清瘦挺拔,是张云雷。他正低着头,左手小心翼翼地托着右手手腕。旁边一个助理模样的姑娘正手忙脚乱地翻着一个医药箱,急得额角冒汗。
“怎么了张老师?”一个路过的工作人员关切地问了一句。
“没事儿没事儿,”张云雷的声音传来,带着点强忍的吸气声,依旧清亮悦耳,却明显有点紧绷,“刚搬那个道具箱子,没留神,手腕好像别了一下,有点不得劲儿。”他试着轻轻活动了一下右手腕,眉头立刻蹙了起来,倒抽一口凉气。
助理终于翻出了弹力绷带,却拿着绷带头一脸为难:“张老师,这……这我一个人不太好缠,得有人搭把手固定着点……”
周围几个工作人员都在忙着手头的事,一时抽不开身。张云雷又试了试活动手腕,眉头皱得更紧了。
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我放下手里刚拿起的扇子,快步走了过去。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直跳,不是因为紧张,而是一种本能的驱使。
“那个……需要帮忙吗?”我的声音不大,但在那个角落显得很清晰。
张云雷闻声转过头来。他脸上带着演出前惯有的、清俊的妆容,眉目如画,只是此刻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盛着点无奈和痛楚。看到我这个穿着后勤马甲的“陌生面孔”,他眼中掠过一丝微讶。
助理像看到了救星:“太好了!麻烦你帮我扶一下张老师的手腕,保持这个角度别动,我来缠绷带!”
“好。”我点点头,尽量让自己的动作显得镇定专业。走到张云雷身边,他配合地微微抬起受伤的右手腕。他的手腕很细,骨节分明,皮肤是冷调的白皙。我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避开痛处,轻轻托住他手腕下方的小臂,帮他稳定住那个微微内翻的角度。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皮肤的温度,还有肌肉因为疼痛而微微绷紧的触感。
“谢谢啊,麻烦您了。”张云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点温和的客气。
“应该的,张老师您别客气。”我低声应道,目光专注地看着助理缠绕绷带的手,不敢抬头。
助理的动作很麻利,一圈圈白色的弹力绷带稳稳地缠上张云雷纤细的手腕。后台的嘈杂似乎在这个小小的角落暂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绷带拉扯的细微声响和我们三个轻微的呼吸声。
就在绷带快要缠好的时候,一阵略显拖沓的脚步声伴随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混合了葱花、面酱和油炸薄脆的浓郁香气,由远及近地飘了过来。
那味道霸道极了,瞬间冲散了后台原有的复杂气息。
我下意识地循着香味和脚步声的来源瞥了一眼。
只见通往侧门的那条过道里,晃晃悠悠地走过来一个人。
深灰色的连帽卫衣,松松垮垮的牛仔裤,脚上一双看起来就极其舒适的运动鞋。标志性的圆脸,此刻鼓鼓囊囊地塞满了食物,正奋力咀嚼着。他手里捧着一个被咬掉一大口的、金黄酥脆、酱料丰盈的……煎饼果子。热气腾腾,几粒葱花俏皮地沾在他嘴角。另一只手还提溜着一个塑料袋,里面显然装着另一个。
是岳云鹏。
他显然刚来,没穿大褂,一副彻底放松的居家模样。他一边嚼着煎饼,一边慢悠悠地晃荡着,小眼睛随意地扫视着忙碌的后台,目光掠过正在缠绷带的张云雷,然后,自然而然地,落到了正托着张云雷手腕的我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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