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细节!他连每一个细节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像一把把精准的手术刀,一层层剥开我拙劣的伪装,露出里面那个仓惶的、无处遁形的“林小暖”!
我猛地低下头,死死咬住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被彻底看穿、剥光示众般的巨大羞耻和难堪!眼眶酸涩得厉害,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涌上来,视线瞬间变得模糊一片。
储物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固体,沉重得令人窒息。灰尘在微弱的光线下无声地飞舞,像无数嘲弄的眼睛。我紧紧贴着冰冷的墙壁,像一只被钉在标本板上的蝴蝶,承受着来自对面那堵“沉默火山”散发出的、冰冷又灼热的审视目光。
就在我几乎要被这巨大的羞耻和难堪彻底压垮,眼泪即将决堤的瞬间——
“吱呀——”
一声轻微却无比清晰的摩擦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储物间那扇虚掩着的、锈迹斑斑的铁皮门,被一只骨节分明、略显粗糙的手,从外面缓缓推开了。
一道明亮得有些刺眼的光线,瞬间从逐渐扩大的门缝里倾泻而入,驱散了狭小空间里的昏暗和尘埃。光线勾勒出一个略显清瘦却异常挺拔的身影,逆光而立,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一身熨帖的深色唐装轮廓,和一丝不苟向后梳拢的头发。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静止了。
飞舞的尘埃在突如其来的光柱中无所遁形,像被按下了暂停键。秦霄贤抵在门上的身体猛地一僵,像被施了定身咒,连带着周身那股冰冷灼热的气息都为之一滞。他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僵硬,转过头,看向门口。
我也像是被那道光刺醒,茫然地、带着满脸未干的泪痕和巨大的惊愕,循着声音望去。
光线勾勒着来人的轮廓,渐渐清晰。
是郭德纲老师。
他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没有惯常舞台上那种挥洒自如的笑意,也没有面对风波时的凝重威严。那双阅尽世事的眼睛,此刻平静得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古井,目光沉稳地扫过储物间里姿态狼狈的我们两人——一个抵门而立,脸色苍白,眼神震惊复杂;一个缩在墙角,泪痕满面,惊惶失措。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那扇被推开的铁皮门,还在发出细微的、令人心悸的吱呀声。
郭老师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我的脸上,停留了几秒。那目光里没有责备,没有探究,只有一种深沉的、仿佛穿透了时光的平静。然后,他微微侧过身,让开了门口的位置,视线转向秦霄贤,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回荡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也重重地砸在秦霄贤的心上:
“旋儿。”
他叫的是秦霄贤的本名,那个极少在公开场合被提起的名字,带着长辈特有的、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一丝难以察觉的温和。
秦霄贤的身体明显地震了一下,仿佛被这个名字唤醒。他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不再是刚才那种抵门压迫的姿态,但脸上的震惊和复杂情绪却更加浓重,混杂着一丝面对师长时本能的敬畏和无措。
郭老师看着他,平静地、一字一句地继续说道,那声音不高,却像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足以颠覆整个水面:
“别杵着了。”
他的目光越过秦霄贤僵硬的肩膀,再次落在我布满泪痕、惊魂未定的脸上,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终于流露出一丝极淡、却无比清晰的暖意,像冬日里穿透云层的一缕阳光。
郭老师微微颔首,语气平静得如同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家事,每一个字却都重若千钧:
“明年开春儿,”
他顿了顿,目光温和地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了然和接纳。
“记着带旋儿回家吃饭。”
回家……吃饭?
带……旋儿?
这几个字,每一个都像一颗投入心湖的巨石,激起滔天巨浪!巨大的震惊如同海啸般瞬间席卷了我所有的感官,冲刷掉了所有的恐惧、羞耻、难堪和茫然!
血液似乎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凝固。我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门口逆光而立的郭老师。他脸上那抹极淡的暖意和了然,像一道温暖的电流,瞬间击穿了我所有的防备和伪装,直抵灵魂最深处!眼眶里强忍的泪水再也无法控制,汹涌地夺眶而出,滚烫地滑过冰冷的脸颊。
家……
那个字,像一道温暖的堤坝,瞬间拦住了所有汹涌的负面情绪,只留下一种铺天盖地的、近乎眩晕的温暖和酸楚。
秦霄贤也彻底僵在了原地。他脸上所有的怒意、冰冷、复杂,在郭老师那句“带旋儿回家吃饭”出口的瞬间,如同被阳光驱散的寒冰,寸寸碎裂、消融,只剩下巨大的、无法掩饰的震惊和茫然。他猛地转过头,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翻涌着惊涛骇浪,死死地、难以置信地看向我,又看看门口平静的郭老师,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我,又像是整个世界都在眼前被彻底颠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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