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谢谢你晚晚!”助理姐姐的声音瞬间轻松起来,连声道谢,“钥匙应该在书房书桌的抽屉里,或者书架第二层那个青花瓷笔筒后面,他以前习惯放那儿……”
挂掉电话,我在冰冷的出租屋里呆坐了好一会儿。窗外天色阴沉,暮色四合,寒风卷着零星的雪沫拍打着玻璃窗。最终还是起身,套上最厚的羽绒服,围巾严严实实地裹住半张脸,像要奔赴刑场一样,推开了那扇隔绝寒风也隔绝温暖的门。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门禁密码。推开那扇厚重的、曾经被我视为“家”的大门时,一股混合着淡淡檀香、暖气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寂寥气息扑面而来。房子里很安静,空旷得能听到自己脚步声的回音。所有的家具摆设依旧,甚至我离开时随手放在玄关柜子上的一个小玩偶都还在原地,只是上面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我径直走向二楼的书房,脚步放得很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推开书房厚重的木门。依旧是熟悉的景象。巨大的红木书桌靠窗,上面堆着一些散乱的曲谱和几本翻开的古籍。一整面墙的高大书架,塞满了各种书籍、卷轴和摆放得有些随意的摆件。空气里弥漫着纸张、墨水和旧木头混合的沉静味道,还有张云雷身上惯有的、淡淡的冷冽香水味。
助理姐姐说的地方都找过了。书桌抽屉里除了几方印章和几支未拆封的钢笔,空空如也。青花瓷笔筒后面也干干净净。钥匙不在。
心头的烦躁感又升腾起来。我有些泄气地环顾着这间熟悉的书房,目光掠过书架高处那些平日里很少触碰的区域。也许掉在哪个角落了?或者塞在某个书堆后面?
我搬来垫脚的矮凳,开始一层层仔细搜寻书架。手指拂过冰冷的书脊,带起细微的尘埃。在最顶层一个相对空旷的角落,我的指尖触到了一个硬硬的、被几本厚厚的大部头辞典半掩着的物体。
不是钥匙。是一个深棕色的、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硬纸盒。盒子不大,约莫A4纸大小,四角已经有些磨损,表面落满了灰尘。
这不是张云雷的东西。他的收藏品要么是珍本书画,要么是精巧的古董玩意儿,不会用这么简陋的盒子随意塞在书架顶上积灰。好奇心像一只微弱的爪子,轻轻挠了一下。鬼使神差地,我把它抽了出来。
盒子很轻。拂去表面的灰尘,露出纸盒原本的颜色,没有任何标识。我的心跳莫名地快了一拍。这盒子……有种奇怪的熟悉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犹豫只是一瞬。我打开了盒盖。
没有想象中的钥匙。映入眼帘的,是一些零零碎碎、甚至可以说有些……幼稚的小东西。
最上面,是一只用枯黄的狗尾巴草编成的、歪歪扭扭的小兔子。草茎早已失去水分,脆弱得一碰就会散架。那是……我大概八九岁的时候,在郊区玩,随手编了塞给杨九郎的。当时他刚来家里找张云雷,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接过这只粗糙的小兔子时,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还揉了揉我的脑袋说:“小晚手真巧!”
下面压着的,是一张边缘已经磨损卷曲的糖纸。粉红色的,印着幼稚的卡通图案。是那种老式水果硬糖的包装。记忆瞬间翻涌——有次张云雷带我去园子听他说相声,后台特别吵,我有点害怕,躲在角落里。是杨九郎悄悄走过来,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摸出这颗糖,剥开糖纸塞进我嘴里,低声说:“吃颗糖就不怕了,甜吧?”那糖纸,我后来好像随手塞给他了……
再往下翻,是一个小小的、已经有些褪色的塑料发卡,粉色的草莓形状。那是我初中时有一阵子特别流行的款式,我买了好多。后来有一次,大概是去园子后台玩,头发散了,杨九郎顺手从地上捡起我掉落的这个发卡,帮我别上,还笨手笨脚地扯掉了我几根头发,气得我直跺脚,他则在一旁哈哈大笑……这个发卡,后来再也没找到,原来在这里……
还有几张皱巴巴的、边缘被摩挲得发毛的纸条。上面是我学生时代稚嫩的字迹:
「九郎哥,这道数学题我不会,帮我讲讲呗?——小晚」
「九郎哥,辫儿哥又欺负我!你帮我管管他!——委屈的晚晚」
「九郎哥,生日快乐!(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蛋糕)——小晚」
每一件东西,都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捅开记忆深处尘封的闸门。那些被我刻意遗忘、或者说在巨大心碎后被掩埋的、关于杨九郎的点点滴滴,那些细微的、日常的、曾被我视为理所当然的瞬间,如同潮水般汹涌地倒灌回来!他爽朗的笑声,他笨拙的关心,他揉我头发时掌心的温度……这些碎片,此刻在这个落满灰尘的盒子里,被如此珍重地、小心翼翼地收藏着。
我的呼吸骤然变得急促,手指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这算什么?如果只是“小妹妹”,他为什么要留着这些早已失去意义的、甚至有些可笑的小玩意儿?像收藏珍宝一样,藏在他轻易不会示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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