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后退半步，用战术手电敲了敲旁边的地砖。
空洞的回响里，她听见楼上传来脚步声——不是之前通风口的，是更重的，带着皮靴踩在金属楼梯上的闷响。
“敌人在二楼。”林骁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他已经绕到大楼侧面，枪口对准二楼窗户，“六个，穿黑色战术服，带突击步枪。”
霍霆风把苏瑶拉到承重墙后，配枪上膛的声音像根细针扎进耳膜：“王队长，带两人包抄后门；林骁，压制二楼窗口；刘博士、赵教授，跟紧老张。”他转头看向苏瑶，眼里的温度几乎要融化战术目镜，“你负责找数据中心入口，我清路。”
第一声枪响是从二楼传来的。
子弹打在苏瑶脚边的地砖上，溅起的石屑刮过她的下巴。
她就地翻滚，摸到腰间的战术匕首——这是父亲留下的，刀柄上刻着“苏卫国”三个字，此刻正抵着她的掌心。
“右边第三个灭火器箱！”赵教授突然喊，声音里带着哭腔，“老周说过，实验室入口在灭火器箱后面！”
苏瑶的战术手电扫过去，灭火器箱的金属表面有道极浅的划痕，像道密码。
她握住箱门边缘，用力一推——金属摩擦声里，墙内露出个半人高的暗门，门后是向下的台阶，弥漫着潮湿的土腥气。
二楼的枪声更密集了。
林骁的子弹穿透窗户，打碎了敌人的狙击镜；王队长的队员从后门冲进来，喊杀声混着玻璃碎裂声炸成一片。
霍霆风的枪从未停过，每颗子弹都精准地穿过敌人的战术背心缝隙——他总说，要留活口。
苏瑶站在暗门前，回头看了眼正在交火的众人。
霍霆风的作训服被划开一道口子，露出的皮肤上有道新添的血痕；林骁的战机在头顶盘旋，阴影掠过他扬起的脸，他冲她比了个“OK”的手势；刘博士正用镊子拆解最后一根绊线，赵教授缩在他身后，却还在指着楼梯口喊“小心地雷”。
暗门里的台阶向下延伸，看不见尽头。
苏瑶摸出父亲的笔记本，最后一页的红圈“脑波控制中枢”在战术手电下泛着血光。
她深吸一口气，抬脚迈进黑暗。
身后的枪声突然变了节奏——是霍霆风特有的点射频率，三发一组，稳得像钟表齿轮。
苏瑶摸了摸背心内侧的照片，照片里父亲和周明远的笑容在黑暗里浮起来。
她知道，等在台阶尽头的，可能是更凶险的陷阱，更精锐的敌人，甚至是能颠覆一切的真相。
但这一次，她不会再让真相被掩埋。
暗门在她身后缓缓闭合时，楼梯下方传来金属链条的轻响。
那声音很轻，却像根细针，精准地扎进她紧绷的神经。
苏瑶握紧战术匕首，手电光扫过台阶——在第七级台阶的缝隙里，她看见半枚银色芯片，上面刻着和父亲笔记本里相同的红圈标记。
而更深处的黑暗里，有什么东西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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