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薇薇发来的“警报”，林凡刚落回肚子里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他赶紧回复：“看到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刚！”李薇薇几乎是秒回，“我从后门溜达去买奶茶，正看见那辆黑车停路边，司机探头探脑！吓死我了！”
林凡呼出一口气，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
手指在屏幕上划动：“没事，虚惊一场。之前我们在领操台里面，他应该只在校门口等清雪，没看见。”
“我去！”李薇薇的消息带着惊叹号，“你们俩胆子也太肥了！领操台？亏你想得出来！不过……还好没事。”
林凡盯着屏幕，扯了下嘴角。
胆子肥？还不是被逼的。
周末如期而至。
沐清雪果然被彻底困在家里。
赵雅丽打着“安心备考，排除干扰”的旗号，收走了她的外出“特权”。
林凡和沐清雪的联系退回最初的小心翼翼。
大多数时候是深夜，等家人都睡熟，沐清雪才敢拿出手机，和林凡简单交流几句。
内容仅限于学习、萌萌，以及那句沉重的“晚安”。
字里行间透着压抑。
赵雅丽表面没再疾言厉色，甚至偶尔端一碗汤进来，嘱咐她“注意身体”。
但这种突如其来的“关怀”，反而让沐清雪警惕。
赵雅丽看似随意的问话多了起来。
“今天跟同学打电话讨论题目了？哪个同学？聊了多久？”
“看你最近喜欢听歌放松，手机里都下载了些什么？”
“昨天家教老师说你一道物理题思路很新颖，自己想的，还是请教过谁？”
每一次询问都像在试探，寻找破绽。
沐清雪滴水不漏地应付，心底那根弦越绷越紧。
她知道，“王主任”那通电话的效果正消退，赵雅丽的疑心并未打消，反而可能因为找不到证据变得更敏感。
林凡这边，周末带萌萌去了公园。
小家伙玩得开心，却不时抬头问：“妈妈什么时候带萌萌来玩滑梯呀？”
林凡摸摸她的头：“快了，等妈妈忙完就来。”心口像压着块石头。
这种偷偷摸摸、随时可能被切断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难熬的周末过去。
周一上午，第二节课下课铃响。
班主任李老师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口，朝里喊：“沐清雪，你家长来了，办公室等你。”
沐清雪心里一沉，一股不祥预感涌上来。
赵雅丽怎么会突然来学校？
她快步走向办公室，推开门。
赵雅丽正和李老师说话，脸上挂着过于热情的笑意，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
“清雪来了。”赵雅丽看见她，立刻招手，“妈妈怕你早上没吃好，炖了燕窝汤送来。趁热喝了。”
沐清雪走过去，赵雅丽的笑容刺眼，不安感更重。
“谢谢阿姨，不用特意跑一趟。”
“傻孩子，跟我客气什么。”赵雅丽亲昵地拍了拍她的手，转向李老师：“李老师，您看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有时懂事得让人心疼。我们做家长的，就怕她压力太大，自己憋着。”
李老师是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微胖，看起来和蔼。
他点头：“沐清雪同学一直优秀，自律，是我们班榜样。”
“是啊，就是太自律了，才担心。”
赵雅丽话锋一转，语气随意得像是闲聊，“说起来，前几天我好像接到一个自称学校教务处王主任的电话，说清雪最近情绪不太稳定，有点考前焦虑什么的……把我担心坏了。李老师，您知道这个王主任吗？清雪真有那么严重？”
来了。
沐清雪呼吸一滞，手心瞬间潮湿。
她下意识看向李老师，眼神里藏着的紧张。
李老师听到“王主任”，脸上露出困惑。
他扶了扶眼镜，仔细回忆，摇头：“王主任？我们学校教务处主任姓张，副主任两位，姓刘、姓钱，没有姓王的。而且……学校心理辅导老师是陈老师，最近也没听说她反映沐清雪同学有什么问题。她平时表现挺好，成绩稳定，有压力但高三都这样，正常。”
办公室里安静了一瞬。
赵雅丽脸上的笑容僵住，像被冻结，但很快又恢复自然。
眼神深处掠过一道锐利的光。
她像恍然大悟般笑：“哦？是吗？那可能我听错了，或者……是骗子骚扰电话吧。现在骗子真是无孔不入。”她语气轻松，仿佛刚才只是随口问问。
但沐清雪清楚看见，赵雅丽端着保温桶的手。
“那……李老师，不打扰您了。清雪，汤记得喝掉。”赵雅丽没再多说，寒暄几句，转身离开。
看着赵雅丽的背影，沐清雪后背发凉。
完了，她肯定起疑了。
果然，晚上回家，气氛明显不对。
赵雅丽不再扮演“慈母”，脸色冷淡，看沐清雪的眼神充满审视。
晚饭后，赵雅丽直接走进沐清雪房间。
“手机给我。”语气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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