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意不回头，指尖轻轻敲击着栏杆，声音凉凉的。
"张医生，手术做完了？"
他下颌线绷紧了一瞬，喉结微动："嗯。"
"几点结束的？"
"十点二十。"
"现在几点？"
他抿唇，黑眸里闪过一丝懊恼："……十一点四十。"
他的呼吸顿了一下，下颌蹭过我的发顶，嗓音低哑："……手术拖了很久。"
"哦。"我轻哼一声。
他沉默了几秒，忽然松开手，绕到我面前。
他的眼神很沉，黑得像化不开的墨，却又带着某种近乎柔软的懊恼。
"对不起。"他低声说。
"对不起什么？"
"让你等。"
他的大衣还裹在我肩上，里面只穿着深灰色高领毛衣，领口微微凌乱。
"……还有，刚才不该打断你们。"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话未说完，宴会厅突然爆发一阵欢呼。
午夜钟声响起，侍者推着七层蛋糕走进人群，麦灼在远处冲我拼命挥手。
张鹭白趁机将我往阴影里带了带，脊背抵上爬满霜花的玻璃门。
他的体温透过衣料传来，比常人偏高，像一块永不熄灭的炭火。
"进去么？"他问。
"你抱我。"
张鹭白叹气，却乖乖弯腰，托住我的腿弯稳稳起身。
王冠匣子和牛皮纸袋都换到一只手里拎着，另一只手向后护着我的背。
麦灼的惊呼和齐临的口哨声被抛在身后，我埋在他颈窝里笑，指尖卷着他大衣的领子，故意把冰凉的鼻尖蹭上他温热的皮肤。
"……别闹。"他声音发紧，喉结在我唇下滚动，"再动我就把你扔雪地里。"
宴会厅的灯光透过落地窗，将我们的影子投在雪地上，像一只巨大的、温柔的兽。
宾客们的喧闹被抛在身后，只有雪落的声音。
"你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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