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林清羽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
这不是单纯的痛苦,而是冰与火在她早已千疮百孔的经脉、脏腑、甚至灵魂深处进行的惨烈战争!寒毒如同被激怒的亿万冰蛇,疯狂噬咬着入侵的暖流;而火蟾珠的至阳之力则如同燎原之火,霸道地焚烧、净化着刺骨的冰寒。她的身体成了最残酷的战场,经脉在冰火交织中寸寸撕裂又勉强被至阳能量粘合,皮肤下时而鼓起冰棱,时而透出金红光芒,七窍流血不止,整个人如同即将碎裂又重组的琉璃!
然而,就在这冰火炼狱般的剧痛中,一个极其短暂的间隙出现了!
火蟾珠的能量虽霸道,却意外地“安抚”了她体内因恨意和恐惧而狂暴的寒毒本源,让那直冲脑髓的毁灭性反噬出现了万分之一秒的凝滞!正是这凝滞,给了她一线并非来自力量,而是来自意志与技巧的生机!
“就是现在!” 医者的冷静在剧痛中如同寒星闪耀。
她没有试图将沉重的火蟾珠整个抓起——那会彻底暴露在毁灭吐息之下,也来不及!她强忍着十指被灼烧、经脉寸断的痛苦,右手五指以一种超越极限的精妙角度,闪电般拂过火蟾珠表面!
《青囊点穴手》!非为点穴,而为“引气”!
指尖灌注着最后一丝源自《青囊诀》的、仅存的内力引导,并非强行抽取,而是如同拨动琴弦般,瞬间引动了火蟾珠表层最活跃的一缕至阳精华!
嗤——!
一缕凝练如实质的金红细流,如同温顺又炽烈的火蛇,被她精准地引导出来,缠绕在焦黑淌血的指尖!这过程快如电光火石,几乎在火蟾珠能量被引动的瞬间,她整个人借着地火之眼骤然增强的吸力,以及脚下礁石崩裂的反作用力,身体如同没有重量的落叶,猛地向后下方倒射而出!目标——正是下方被蓝血浸染、昏迷垂死的老乞丐所在的那片礁石滩!
她放弃了立刻夺取整个火蟾珠,而是选择了更小目标、更快速度的“引气”!
轰隆——!!!
几乎在她身体离开原地的同时,熔岩火蟾积蓄到顶点的毁灭吐息,如同天罚之柱,轰然喷发!金红色的毁灭洪流瞬间淹没了她刚才立足的悬浮礁石,连同那枚孤悬的宝珠一同吞噬!恐怖的能量冲击波呈环形扩散,将沿途的岩壁、落石尽数气化,整个地火之眼的核心区域被彻底点亮,如同炼狱熔炉!
林清羽被狂暴的气浪狠狠掀飞,如同断线的风筝,重重砸在老乞丐不远处的礁石滩上,溅起一片暗红的毒水泥浆。
“噗!” 又是一大口混杂着冰渣和内脏碎片的鲜血喷出,眼前彻底被黑暗笼罩。剧痛如同潮水,几乎要将她溺毙。唯一清晰的,是缠绕在指尖的那一缕温暖、纯粹、散发着微弱金红光芒的火蟾珠精华!它如同黑暗中的火种,顽强地抵抗着体内寒毒的疯狂反扑,护住了她最后一丝心脉的微光,带来一丝微弱的暖意。
代价是惨烈的。强行引动火蟾珠精华,承受毁灭吐息的余波,让她本就重伤的身体雪上加霜。后背一片血肉模糊,焦糊味浓烈;左臂无力地耷拉着,显然是脱臼或骨折;强行引气的手指更是皮开肉绽,白骨隐现。寒毒虽然被至阳精华暂时压制了最狂暴的反噬,但失去了菩提封脉的约束,依旧在她经脉中肆虐,与火蟾珠的能量进行着拉锯战,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冰锥刺骨与烈火焚身的双重折磨。
她艰难地抬起头,视线模糊地看向熔岩火蟾的方向。那毁灭吐息过后,火蟾巨大的身躯似乎也消耗不小,口中光芒黯淡了许多,但那双燃烧着毁灭火焰的巨眼,依旧死死锁定着这片礁石滩!它守护的宝珠虽然未被夺走,但精华被窃取,让它陷入了更加狂暴的愤怒!低沉的、撼动灵魂的嘶鸣再次响起,它庞大的身躯缓缓转动,显然准备踏平这片区域!
林清羽的目光艰难地移向近在咫尺的老乞丐。他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身下的暗蓝血液蔓延得更多了,那诡异的蓝光甚至开始侵蚀他身下的礁石,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反噬正在吞噬他最后的生机。
救他?还是自救?
指尖缠绕的那一缕火蟾珠精华,是她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只要将其吸入体内,哪怕不能根除寒毒,也足以暂时压制,让她恢复一丝行动力,甚至可能获得短暂的力量,在火蟾彻底发狂前,寻找一线生机逃离此地!
老乞丐…这个身份神秘、动机不明的老乞丐…值得吗?
“等我…回来…” 昏迷前对他的承诺,在耳边回响。是他用那诡异的蓝血救了她,挡下了地火毒蟾的致命一击,才让她有机会走到这里。恩情,如山!
“钥匙…” 灰袍老僧的话语也在脑中闪过。老乞丐知晓太多秘密,关于“钥匙”,关于莫怀山,关于天罡煞…他是揭开一切谜团的关键线索!
“咳…咳咳…”老乞丐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了一下,口中溢出一缕同样暗蓝色的血液,生命的气息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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