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的云层如同厚重的铅块,将灵渊城笼罩在一片昏暗之中。细密的雨丝斜斜落下,在青石板上晕开层层水痕,整个城市仿佛都沉浸在一片压抑的氛围里。
苏砚的脚步踉跄,浑身湿透的衣袍紧贴在身上,发丝凌乱地黏在脸上,遮挡住了他此刻复杂难辨的神情。他的手中紧握着一块暗金色的令牌,上面雕刻的纹路还在隐隐散发着微弱的光芒,那是苏家三脉令,也是苏家继承人的象征。就在方才,他在苏家祠堂中,从父亲苏震山口中得知了一个足以颠覆他认知的真相。
祠堂内,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投射出诡异的晃动。苏震山端坐在祠堂正中央的太师椅上,面容严肃,眼神中却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愧疚。苏砚单膝跪地,将三脉令高高举起,“父亲,孩儿已完成三脉试炼,如今前来复命,也请父亲传授三脉相合的最终奥秘。”
苏震山看着儿子,沉默许久,最终一声长叹打破了祠堂内的寂静。“砚儿,你可知这三脉令背后,藏着怎样的罪孽?”
苏砚一愣,手中的三脉令险些掉落,“父亲,您这话是何意?三脉令乃是我苏家守护灵渊城,维系三脉平衡的圣物,怎会与罪孽有关?”
苏震山缓缓站起身,走到祠堂一侧的墙壁前,轻轻按动一处隐秘的机关。随着一阵低沉的轰鸣声,墙壁缓缓打开,露出一个暗格。他从暗格中取出一卷泛黄的古籍,小心翼翼地展开。“砚儿,你自己看吧。”
苏砚起身,快步走到父亲身边,接过古籍。上面的字迹虽然有些模糊,但依旧能辨认出来。看着看着,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原来,百年前,苏家先祖为了获得强大的力量,与一股神秘的黑暗势力达成了交易。他们借助地脉的力量,强行将气脉中的纯净能量抽取,注入到特定的血脉之中,从而创造出了能够沟通三脉的苏家血脉。而作为交换,苏家要定期向黑暗势力提供活人献祭,以维持这种力量的平衡。
“不,这不可能!”苏砚猛地将古籍摔在地上,“苏家世代守护灵渊城,一直都在为了三脉平衡而努力,怎么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父亲,这一定是假的,对不对?”
苏震山闭上双眼,痛苦地摇了摇头,“这都是真的,砚儿。这么多年来,苏家表面上是灵渊城的守护者,实际上不过是黑暗势力的傀儡。而你所谓的血脉觉醒,不过是体内那被改造过的血脉在发挥作用罢了。”
苏砚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踉跄着后退几步,靠在了祠堂的柱子上。脑海中不断闪过这些年来自己在苏家的点点滴滴,师傅的悉心教导,族人们的殷切期望,原来这一切都建立在谎言之上。
就在这时,祠堂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大门被猛地推开,一群黑衣人闯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面容阴冷的男子,他看到苏砚手中的三脉令,眼中闪过一丝贪婪。“苏震山,这么多年了,你也该把三脉令交出来了吧?我们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苏震山脸色一变,“是你!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那男子冷笑一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苏家暗中与我们作对的事情,以为能瞒得过吗?今日,我便是来取三脉令,还有苏家所有人的性命。”
苏砚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的震惊逐渐被愤怒所取代。他握紧了手中的三脉令,体内的力量开始不受控制地涌动。“原来你们就是那股黑暗势力!父亲,难道你一直都在与他们勾结?”
苏震山连忙摆手,“砚儿,父亲也是身不由己。当年为了保住苏家,才被迫与他们合作。但这些年,父亲一直在暗中寻找摆脱他们控制的方法。”
那男子大笑起来,“寻找摆脱的方法?就凭你们苏家?简直是痴心妄想。苏震山,你以为你培养出这么个优秀的儿子,就能与我们抗衡了?太天真了!苏砚,乖乖把三脉令交出来,我可以留你一条全尸。”
苏砚怒极反笑,“想要三脉令,那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说着,他身形一闪,率先朝着那男子攻去。三脉之力在他的身体周围环绕,形成一道道凌厉的攻击。
然而,就在苏砚与黑衣人激战正酣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背后传来一股熟悉的气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把利刃已经刺穿了他的肩膀。苏砚难以置信地回过头,看到的是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苏明。
苏明的脸上带着一丝复杂的神情,手中的剑还在滴血,“对不起,砚儿。我也是身不由己。他们以我父母的性命要挟我,我……”
苏砚只觉得心中一阵剧痛,比身体上的伤痛更难以忍受。他咬牙将剑从肩膀上拔出,鲜血喷涌而出,“原来你也是他们的人!这么多年的兄弟情谊,都是假的吗?”
苏明别过脸,不敢与苏砚对视,“砚儿,你就别再挣扎了。苏家的命运,从百年前就已经注定了。”
苏震山看到这一幕,怒吼一声,也加入了战斗。父子二人背靠背,与黑衣人展开殊死搏斗。祠堂内,喊杀声、兵器碰撞声此起彼伏,烛火被打翻,火焰在地上蔓延开来,照亮了一张张狰狞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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