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将岳丘林的妻弟突然来访,无论其目的为何,仇刚都要好好招待一番。
帅营外,杜季智先仇刚一步,以大礼上前跪拜在了仇刚的身前,“仇世叔,季智这厢有礼了。唐突造访,还望世叔莫要怪罪。”
“公子如此,真真折煞末将了。”仇刚没有说破杜季智的身份,而是立即将其扶起,往帅营里面迎。
宾主坐定,香茶待客。
“今日唐突造访,多有打搅,还望世叔原谅则个。”杜季智举起热茶,先敬仇刚。
“哪里,哪里。”仇刚也举起热茶敬杜季智道:“公子大驾光临我河西卫,不知有何贵干呢?”
“世叔果然痛快,那我也就不跟您绕弯子了。”杜季智对仇刚抱拳道:“您知道的,我杜季智就是个爱交朋友的脾性,五湖四海的,喜欢到处游逛,也结识了不少好友。”
仇刚不明白杜季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便只好耐心听着。
“前一阵子侄儿来了钧城,因缘际会下,认识了一位好友,侄儿与其惺惺相惜、相见恨晚,还差点儿拜了把子。可是,就在昨晚,侄儿得知了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我的这位好友,居然犯了通敌叛国的大罪,不仅仅他和他的家人尽数被抓,就连他的家也被抄了。”
“公子,”仇刚问道:“你的这位朋友莫不是齐氏商行的齐少宣?”
“我的这点心思果然瞒不过世叔。”杜季智装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起身对仇刚微微弓身道:“今儿我来此,是以晚辈的身份,想求世叔让我见上齐少宣一面的,毕竟相交一场,无论如何,也该全一全朋友的情义,还请世叔能够通融一下。”
仇刚露出为难的神情,蹙眉道:“可是——”
“世叔,”杜季智恳求仇刚道:“我绝不会让世叔您太过为难的,就在牢房里,让我单独见齐少宣一面就好。”
“好吧,”仇刚点头,“一炷香的时间,最多只能给你一炷香的时间。”
阴暗幽长的地牢内,镣锁重拷的齐少宣穿着一身沾满了血渍的赭色囚服,奄奄一息地躺在潮湿的牢房地面上。
乍一见到齐少宣的惨状,杜季智就装作一副无比痛心的模样重重地拍着坚固的铁栅栏,冲着他喊道:“齐兄弟,你醒醒,你快醒醒啊,我是杜嘉,我来看你了。”
齐少宣缓慢而艰难地睁开双眼,在看到来人是杜季智后,便扶着墙慢慢坐直了身子,冷冷地对其说道:“一切,如君所愿。”
“这话从何说起?”杜季智虽唇角上扬却表情黯然、声音悲戚道:“齐兄弟啊,你是不晓得自从得知你出事后,我是食不甘味、夜不能寐,忧心忡忡、心急如焚。齐兄弟,昨晚我去过衙门大牢,帮你探看过你的家人了,一百多号人哪,就挤在那样狭窄逼仄的牢房内,别人还好点,似练姑娘那般娇弱的人儿,怎受得了这样的苦楚?哦,对了还有那个莽夫康大勇,听说半夜三更来大营探你的监,正好被活捉,这下好了,一家人整整齐齐一个也不缺。”
“所以,杜总管今日是来送我最后一程的吗?”齐少宣问。
“并非如此。”杜季智摇摇头,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来,是想同你做一笔交易的。齐遥和方雅留下的肯定不止魅魂簪,只要你答应将另外一样东西也交出来,我就会想办法救你和你的家人。齐大当家的,此番前来我可算是不计前嫌、大人大量了,你千万莫要不识抬举、不知好歹。”
杜季智目光阴鸷地看着齐少宣,威胁他道:“齐大当家的,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拉着一百多号人为你陪葬、与你一同下地狱,你于心何忍?又怎能心安呢?一百多个人头,不是一百多只鸡头,血淋淋的头颅,怕是都能挂满拴马镇的城门楼子了吧?”
被逼至绝境的齐少宣闭紧双眼、皱紧眉头、咬紧牙关、攥紧双拳,似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而杜季智则双臂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垂死挣扎”的齐少宣,笃定地等待着他崩溃投降的那一刻。
良久之后,齐少宣终是睁开了双眼、松开了双手,面如死灰、大汗淋漓地开口道:“好,我答应你。”
杜季智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居高临下地对齐少宣道:“好,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以后,你齐少宣就算是我杜季智的人了。不过,我还是要好心提醒你几句,我杜季智想要得到的东西,就从来没有得不到过,千万别想着事后反悔,我能把你送到断头台上一次,就能送第二次,无论如何,你都不可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杜季智的威胁令齐少宣极为胆寒、绝望,他的喉头一甜,一股温热的鲜血便如泉涌般突地从他嘴里喷了出来。
“齐兄弟,齐兄弟,你怎么了?齐兄弟!”杜季智见状立刻敛去得意的笑容,失声惊叫着朝围栏内拼力伸手,作势要去扶齐少宣。
等候在外间的卢震听到声音急忙跑了进来,他站在杜季智的身后,催促道:“公子,时辰到了,您必须得离开地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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