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圈里一阵惊恐的扑腾和尖利鸣叫!她覆盖着黑鳞的左手如同闪电般探入,精准地抓住一只肥硕的老母鸡!五指收紧!
“咔嚓!”鸡颈骨瞬间断裂!
温热的鸡血喷溅在她脸上、手上!那腥甜的液体仿佛带着魔力,瞬间点燃了她体内嗜血的欲望!她低头,尖利的蛇牙不受控制地从唇边呲出,狠狠咬在母鸡的脖颈断口处!
“咕咚…咕咚…”滚烫的鲜血涌入喉咙,带着浓烈的腥气,却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病态的满足感!体内躁动的妖力似乎被这活物精血暂时安抚,如同饥饿的野兽得到了满足。
“呃…呃…”银锁跪在冰冷的泥地里,捧着那只还在抽搐的母鸡尸体,大口吞咽着鲜血。温热的血顺着她的下巴流淌,染红了衣襟。冰冷的月光照在她半人半蛇的脸上,那只幽绿的蛇瞳闪烁着满足而妖异的光芒,而那只属于人类的右眼,却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屈辱和绝望的泪水。
这就是化形劫。每一次妖力躁动,她都必须以活物精血为引,安抚体内的邪灵,维持这脆弱的平衡。每一次饮血,都是对“人”这个身份的践踏和玷污。
不知过了多久,体内的躁动终于缓缓平息。银锁如同虚脱般瘫倒在冰冷的泥地上,身边是母鸡冰冷的尸体和尚未凝固的血泊。月光惨白,照着她脸上混合的鲜血和泪水。
她抬起颤抖的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看着自己沾染鲜血、覆盖黑鳞的手指,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剧烈地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只有冰冷的绝望,如同这冬夜的寒风,渗入骨髓。
情劫何时至?生死劫又在何方?这条与蛇共舞的路,远比她想象的更加黑暗和血腥。
日子在化形劫的反复折磨中艰难前行。银锁变得更加沉默阴郁,身上那股非人的气息也愈发浓重。靠山屯的人对她避如蛇蝎,只有些实在熬不过去、断手断脚又无钱去镇上的穷苦人,才会在走投无路时,战战兢兢地敲响她那扇歪斜的木门。
银锁来者不拒。接骨时,她依旧专注、精准,只是动作间,那覆盖着黑鳞的左手会不经意地触碰伤处,带来一股刺骨的寒意,让伤者忍不住哆嗦。而那只幽绿的蛇瞳扫过时,更是让人如坠冰窟。但怪的是,凡经她手接好的骨头,愈合得总是出奇地快,也极少留下后患,仿佛有一股阴冷的力量在强行催愈。只是伤者离开时,往往像逃命一般,再不敢回头。
这年开春,山里闹起了“黄皮子搬仓”的邪乎事。好几户人家的粮仓半夜被掏空,地上只留下细小的爪印和浓烈的臊气。屯里人心惶惶,请了跳大神的来驱邪,折腾了几天也不见消停。
一天深夜,银锁正忍着左臂锁龙针的剧痛,在灯下研磨一剂新的止痛药粉。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压抑的拍门声,伴随着女人带着哭腔的哀求:“柳…柳姑娘!开开门!求您救救孩子!”
是屯尾的孙寡妇。她怀里抱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孩子双眼紧闭,小脸青紫,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身体间歇性地剧烈抽搐,嘴角溢出白沫。孩子脖子上,赫然印着几个乌黑发紫、如同被野兽啃咬过的牙印!伤口周围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溃烂,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
“是…是黄皮子!”孙寡妇哭得撕心裂肺,“晚上起夜…看见个黄影子趴在孩子身上…我拿棍子打跑了…可孩子就成这样了…屯里都说…是黄大仙索命…没救了…”
黄皮子的毒!而且是成了气候的老黄皮子,毒中带煞,阴损无比!
银锁的右眼瞳孔一缩。她看向孩子脖子上那不断蔓延的乌紫和溃烂,又感受到体内常天威那冰冷意志对这阴毒煞气的本能厌恶和一丝…贪婪?
“抱进来。”她声音嘶哑,侧身让开。
孙寡妇如同抓住救命稻草,抱着孩子踉跄进屋。银锁让孩子平躺在冰冷的土炕上。她伸出右手,指尖沾了点伤口流出的黑血,凑到鼻尖闻了闻。一股浓烈的腥臊混合着阴寒的煞气直冲脑门。
“按住他。”银锁对孙寡妇说,自己则转身去翻找药箱。
她取出一把锋利的小银刀,在油灯火焰上反复灼烧。又拿出一个小瓷瓶,里面是墨绿色、散发着刺鼻辛辣气味的药膏——正是她用来对抗锁龙针痛楚的剧毒混合物。
就在她准备动手剜去孩子伤口腐肉时——
“嘶…好精纯的阴煞…吞了它…”一个冰冷、贪婪、带着诱惑的意念,如同毒蛇吐信,猛地在她脑海中响起!
是常天威!它对这黄皮子的阴毒煞气产生了强烈的渴望!仿佛那是大补之物!
银锁的手猛地一顿!眼神瞬间变得冰冷锐利。她强行压制住体内那股蠢蠢欲动的贪婪意念,低喝道:“闭嘴!”
她不再犹豫,右手银刀快如闪电,精准地剜去孩子脖子上溃烂发黑的皮肉!动作又快又狠,尽量减轻孩子的痛苦。黑紫色的脓血涌出,腥臭扑鼻。孩子痛得浑身痉挛,却被孙寡妇死死按住。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子夜异闻请大家收藏:(www.qbxsw.com)子夜异闻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