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渊的醒木第三次拍在案上时,大堂里的喝彩声才渐渐弱下去。
莫小贝还站在椅子上蹦跶,发辫上的红绳晃得人眼花;白展堂的抹布不知何时掉到了地上,他正对着空气虚劈三刀,刀风带得烛火直晃;最角落的华山弟子攥着茶盏,指节发白——盏里的茶早凉透了,却没人在意。
"今日书场就到这儿。"陆九渊扯了扯被汗浸透的中衣,喉咙里像塞了团火。
他望着台下恋恋不舍的听客,突然想起方才说书时系统面板的异动,后颈的汗毛忽地竖起来。
郭芙蓉端着茶盏过来时,他正往后台走。"陆先生,您这嗓子得润润——"话没说完,就见人掀了布帘,脚步比往常快了三分。
后台的土灶还温着热水,陆九渊舀了一瓢泼在脸上。
水珠顺着下巴往下淌,他盯着自己映在铜盆里的脸——眼角还沾着方才说书时激动的泪渍,可更显眼的是眉心那点淡金,随着心跳微微发亮。
那是系统激活时留下的印记,此刻正烫得他发痒。
"系统。"他低喝一声,眼前立刻浮起半透明的面板。
最中央的"黄金十连抽"图标正泛着金光,边缘还缠着细碎的星芒,像块被人擦得发亮的金锭。
陆九渊喉结滚动两下,指尖几乎是颤抖着点了上去。
"叮——黄金十连抽启动。"
第一道光柱炸开时,他差点撞翻身后的木柜。
青黑色的刀身破光而出,刀鞘上缠着九道银线,正是他方才说书里提到的"绣冬"!
第二道光是雪亮的,刀身薄如蝉翼,刀镡刻着雷纹,"春雷"二字在刀背流转——这是北凉铁骑里传闻能劈云的神兵!
第三到第七抽是秘籍:《两袖青蛇剑法》的绢帛还带着墨香,《雷霆刀意》的羊皮卷泛着古旧的黄,甚至还有本《洗髓丹方》,丹方下压着颗鸽蛋大的朱红药丸,表面浮着层霜花般的丹纹。
第八抽的刀谱刚展开,陆九渊就笑出了声。
《擒龙六斩》的口诀他熟得很——方才说书时为了润色情节,他翻遍了二十本武侠话本,没想到系统竟真把这入门级武技具现了!
最后两抽是两瓶丹药,一瓶写着"易容丹",另一瓶标着"驻颜丹"。
陆九渊捏起洗髓丹,指腹能摸到丹身上细密的纹路,鼻尖萦绕着股松针般的清苦——这可是能伐髓洗筋的好东西,他之前在系统商店里瞧过,得攒三个月的听众情绪值才能换一颗。
"赚翻了。"他对着空气比划两下绣冬,刀风擦着后颈过去,带起几缕碎发。
木柜上的茶碗"咔"地裂了条缝,他这才惊觉自己力道大了许多——怕是方才抽中的武学已经开始潜移默化影响他了。
陆九渊扯了块粗布裹住三把刀,先翻开《擒龙六斩》。
第一式"云龙探爪"的口诀刚在脑子里过一遍,他就觉得右手经脉发烫,像是有团活物在血管里窜动。
他对着土墙虚劈一掌,掌风过处,墙皮簌簌往下掉,露出里头的青砖——这可是他之前用全力都打不穿的。
"好!"他攥紧刀鞘,额角沁出薄汗。
再看洗髓丹,犹豫不过三息,仰头就吞了下去。
丹入喉的瞬间,他疼得跪倒在地。
像是有人拿烧红的铁钎子往骨头里钻,从脚尖开始,每寸肌肉都在抽搐。
他咬着牙撑在地上,指节抠进泥里,指甲缝里渗出血来。
可疼了不过半刻,暖意就从丹田升起来,像是泡在温泉里,连骨髓都软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手臂,皮肤紧绷得像块熟牛皮,用力掐都留不下红印。
"这才叫脱胎换骨。"他扶着木柜站起来,镜子里的人容光焕发,原本有些苍白的脸此刻泛着健康的粉,连眼下的青黑都淡了。
他把绣冬、春雷和那柄软剑(《两袖青蛇》配套的武器)往腰间一挂,三把刀的重量压得腰板更直了。
"陆先生?"外头传来郭芙蓉的声音,"您今日怎么这么久?
莫小贝说要等您说段《葵花点穴手》才肯走呢。"
陆九渊理了理衣襟,推开布帘。
大堂里的人原本还在闲聊,见他出来全静了。
秀才的瓜子掉了一地,眼睛瞪得像铜铃:"陆...陆先生,您这是...变白了?"
郭芙蓉端着的茶盏"当啷"掉在桌上,溅得桌布全是水:"您腰上那三把刀...方才说书时可没见着!"
白展堂凑过来,伸手要摸春雷的刀鞘,被陆九渊侧身避开。"老白,手生得很啊。"他笑,声音里带着股子清越的金石声,"我正要出门。"
"上哪儿去?"莫小贝扒着他的衣角,发辫扫过绣冬的刀镡,"我也要去!"
陆九渊弯腰捏了捏她的脸,指尖碰到自己皮肤时愣了下——触感比以前坚韧许多,像蒙了层薄甲。"去怡红院。"他直起身子,三把刀的刀鞘互相轻撞,发出清脆的"当啷"声。
大堂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莫小贝张着嘴,花生壳从指缝里漏出来;秀才的瓜子卡在喉咙里,咳得面红耳赤;郭芙蓉手里的抹布掉了,砸在地上发出闷响;白展堂的手还保持着摸刀的姿势,脸上的笑僵成了块石头。
"怡红院?"郭芙蓉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您...您去那烟花之地做什么?"
陆九渊拍了拍腰间的绣冬,刀身与刀鞘摩擦出细碎的金鸣。"听说怡红院的头牌姑娘爱听江湖事。"他转身往门口走,门帘被风掀起,漏进半片晚霞,把三把刀的刀鞘染成了血色,"我去说段新的。"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街角,白展堂才捡起地上的抹布。"这陆先生...莫不是中了邪?"他望着空荡荡的门口嘟囔。
"邪什么邪。"郭芙蓉擦着桌子,眼神却往窗外飘,"我瞧着,倒像是要掀翻什么的架势。"
此时的谢卓颜正牵着莫小贝往客栈走。
莫小贝还攥着方才说书时掉的花生,谢卓颜的帕子还绞成个团,绣着的玉兰花皱成了团。
她们没听见身后茶客的议论,没听见"陆九渊怡红院"这些字眼随着晚风飘过来。
要等她们推开客栈门,听见小二惊慌的禀报时,才会知道——
这江湖,当真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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