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还没开场,广场上就挤满了人。辰时一到,"轰隆"三声炮响,方世春跳上擂台连客套话都懒得说,眼睛在人群里扫来扫去。嘴角一抽——那酒鬼老头果然蹲在台前啃烧饼呢!
贫道方世春!他故意拖着怪腔,昨天有个叫酒侠的老不死欺负我师侄,今天专门等他来送死。要是怕了,现在滚还来得及!
酒侠一听就炸了,把烧饼一摔:龟孙子放什么屁!吴刚想拦没拦住,酒侠已经蹦上台了。
方世春阴笑:老东西还认得爷爷我吗?
哈哈哈!把你碾成渣老子都认得!三十六年前在保庆,你们师兄弟被我大哥二哥打得屁滚尿流,没想到今天自己送上门来!
两人话不投机直接开打。酒侠一记黑虎掏心,方世春闪身像条泥鳅,酒侠转身来个扫堂腿,对方却突然变招,五指成爪直掏酒侠肚子,酒侠连忙后跳。台下观众脖子伸得老长,生怕错过一招半式。
方世春心里琢磨:这小子还挺机灵,要是他敢用肚子运功,我非把他内脏震碎不可!两人你来我往打了三十多招,都知道对方实力不俗,谁也不敢贸然进攻,全是假动作加严密防守,等着对方先露出破绽。方世春一直惦记着要打酒侠的肚子,想设个圈套引他上钩。酒侠也盘算着:这家伙轻功和我差不多,可我体力撑不了持久战,不如假装用肚子接招,骗他靠近后直接用绝招解决,省得他背后使阴招。
打到第四十四回合时,方世春突然前冲使出一招"蟒蛇出洞",酒侠假装后退叉腰,挺起肚子迎战。方世春心中暗喜,赶紧追身上前。没想到酒侠突然张嘴"哗"地喷出一股酒箭,直接糊了方世春一脸。方世春惨叫一声想跳开逃命,酒侠哪会给他机会,抬手就朝他肩膀劈了一掌。方世春踉跄着还没站稳,酒侠又顺势点了他后背的骨缝穴,顿时让他全身发软,接着再补一掌,这家伙就直接瘫在擂台上了。
台下观众又炸开了锅。酒侠这打法也太邪门了——昨天用肚子弹飞对手,今天直接喷酒伤人。
酒侠一个箭步跳到副台,周天福刚要开溜,就被揪住肩膀拎了起来。酒侠厉声问:你是不是周天福?这纨绔子弟早吓破了胆,疼得鬼哭狼嚎,要不是被提着衣领,早就瘫成烂泥了。他满头冷汗地看着酒侠,话都说不利索。
酒侠手上加了几分力道,这小子立刻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快说!酒侠喝道。是是是...我是周天福...你那王八爹呢?他...他在家没来...
听着!你们父子贪赃枉法、欺压百姓,搞得民不聊生,罪该万死。不过老子今天发慈悲,再饶你一次。回去告诉周德厚,明天开始开仓放粮救济穷人,主动辞官滚回老家。要是让我知道你们还敢作恶,下次来就把你们父子的骨头拆了喂狗!说着手上猛一发力,周天福的肩胛骨当场被捏得粉碎,疼得这小子哭爹喊娘满地打滚。
酒侠厉声问道:听见没有?
周天福躺在地上哀嚎:哎哟妈呀!听见了听见了!
酒侠松开手,周天福扑通一声摔在擂台上,疼得满地打滚。
酒侠跳上擂台,指着方世春说:方世春,今天我饶你一命。要是你能悔改,还算条好汉。要是想报仇,我重开镖局等着你。事不过三,我已经饶你两次,第三次会是什么下场,你自己心里清楚。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台下观众欢呼叫好,都说这场比武真是大快人心。
酒侠和吴刚离开江州城,吴刚佩服地说:三叔,您这身功夫真是独树一帜啊!
酒侠笑道:别人都以为我是酒鬼,其实我喝酒是为了练功。师父说我太胖轻功不好,就教我特殊的气功。先在井边练习吐水,后来练到能把喝下去的酒随时吐出来当武器,不过这招我很少用。
吴刚这才明白三叔喝酒的奥秘。
酒侠问:镖局打算开在哪里?
还没商量好。
不用商量了,我建议开在金陵。那里是古都,交通便利,商业发达,又是南直隶的首府。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到了中午。吴刚问:三叔,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哎呀忘了告诉你,你兰普叔在祁门小龙山,离这不远。我想先去运些财物到金陵筹备镖局。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忙,明年二月底在金陵汇合。
吴刚一听,三叔办事真是雷厉风行,说干就干,赶紧说:我跟您一块去,正好也见见我兰普叔。
好!这才是我亲侄子!两人加快脚步赶往安徽祁门小龙山。
兰普是个讲义气、爱打抱不平的绿林好汉。早年在宜城县衙门当捕快班头。他最爱急人所急,经常自己穷得叮当响,也要典当衣物接济别人,向来视钱财如粪土,最看重仁义道德。
十年前闹灾荒,有二十四户佃农受不了地主张百富的压榨,打伤了来催租的大管家。张百富贿赂知县三百两银子,竟把这些佃农抓起来,扣上"聚众谋反、私通流寇"的罪名。按当时律法,这属于十恶不赦的死罪,被判秋后问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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