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呢？”
方镜还想趁机看看正常鬼门关后面是什么样子。上次不小心被送到了火山地狱，还没见识过正经阴间呢。
沈子山也不明所以，正常来说这个时间正是鬼门关彻底打开的时候，信城再小也是个县，这些年死的人都哪去了？
前几天鬼门关还没完全开启的时候还有几个鬼溜会阳间，怎么现在鬼门关大开反倒是没有鬼出来？
阴间的鬼魂也有苦难言，你在阳间摆这么一尊大神吓唬谁呢。
算了，算了。探亲的机会年年都有，耽搁一年也没什么。
门口方镜和沈子山等到天亮，无事发生。
两人安排第二天的关二爷出游活动，发现伏魔大帝所过之处连阴气浓度都会降低。
沈子山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寻思下次可不能随意请二爷出门了。
那些死去的鬼魂回到阳间虽然会闹出事来，但也能借此惊醒世人善恶有报。这种事被他们扰乱，不知道会记在头上多少业报。
信城百姓不知道实际情况，还以为先人已经回来了。家家忙着祭祀，一时间香烛的味道笼罩了全城。
区区一个下县尚且如此，皇帝所在的国都就更加热闹了，阴气也更稀薄。
不是他们也用关二爷吓唬门里的鬼魂，而是鬼门关根本不会在京城打开。
官场有句话叫：三年不幸，知县附郭；三生作恶，附郭省城；恶贯满盈，附郭京城。
在京城当县令能被称为恶贯满盈，可想而知到底有多少难处。
这些难处在官员看来都是前生作恶的报应，那对寻常草民来说，就是一座搬不开的大山。
所以鬼门关从来不在京城开启，否则无论走出多少鬼魂，都会转变成恶鬼。
不过这些事情，黎民百姓并不知情，只是按照习俗在家祭祖，给先人烧去纸钱供奉，希望先人在地下保佑后辈儿孙升官发财。
所以说阴间竞争也是很激烈的，一餐瓜果，几张纸钱，就得去和其他鬼打得头破血流。
普通人祭祀先祖，佛道两家也趁机召开法会，为阴间的鬼魂祈福。
只是有眼尖的百姓发现，今天的盂兰盆会无论佛道，规模都比以往小了一点。
更有消息灵通的人士表示，各大寺庙道观的高僧真人都被请进皇宫，给皇帝祈福去了。
这个说法倒是让京城的百姓颇为认可，毕竟当今皇帝修道也不是一天两天。
听说最近几年连早朝都不上，就顾着在宫里修炼。
而且就是请点道士和尚，比以前好多了。以前还要拿宫女的那啥炼丹，也不知道怎么吃得下去。
暗中传播消息的人见没有收获想要的反应，不仅气恼京城百姓愚昧不堪，连话里的暗示都听不明白。
可这种掉脑袋的事又不能明说，只能用这种旁敲侧击的方式慢慢传播。
那人放下茶钱离开，掌柜的收了钱后吩咐小二把门口的幌子摘了。
“掌柜的，天还没黑呢？”
掌柜的白了小二一眼，“钱重要命重要。”
他在京城开茶馆多年，自然不会看不明白那人的意图。
“放你一天假，回去看看老娘。”
掌柜的颠了颠手里的铜钱，随手甩给小二。
“不是前几天就让你们散播消息了吗，怎么现在才开始。”
京城中的某个院落，几位神秘人物在此聚集。
“大人恕罪，小人三天前就让人开始散播消息，没想到那人不讲信用。”
“糊涂！这种事怎么敢找其他人接手！”
说话的人恨不得穿越到三天前给自己一耳光，怎么就找了他来办事。
另一个人说：“大人息怒，小人发现他们有意拖延，所以又安排了自己人帮忙。”
“你比他还要愚蠢，因为你们派的人，现在全京城的茶楼酒肆都在关门，这不是摆明了有人要在京城生事。”
被骂那人委屈道：“这是种事咱们不熟啊大人，好在消息已经传开，咱们的目的也算达到了。”
为首那人叹了口气，“希望如此。”
“对了，善后总没有问题了吧。”
有人回答：“请大人放心，虽然这种事也是头回做，但收尾绝对干净，谁也不会联系到咱们身上。”
“可是大人，咱们这样做真的有用吗？”
为首之人沉默片刻，声音变得坚毅。
“能拖一时算一时，总会有办法的。”
皇宫内，看着锦衣卫送上来的奏章，道长皇帝愤而掀桌。
“这就是朕的臣子，一个个见不得朕好！”
掀了桌还不解气，挥手又把灯盏砸在桌案上。
看着火焰吞噬了桌案，道君皇帝心情平复下来。
“社稷坛准备如何？”
身旁一个小太监回道：“禀陛下，前日便已准备完毕，昨日又检查了一遍。”
“各地城隍土地呢？”
“全部到齐，只有信城城隍缺少，已安排三位供奉作为替补。”
这些事早就禀报过了，只是为了让皇帝安心，小太监不得不在回报一遍。
“好。”
道君皇帝看向窗外，只要过了今晚，世上便无人再能阻止他。
社稷坛祭祀的对象是社神和稷神，对应土地和五谷。
土地城隍皆汇聚于此，只是这次他们不是祭祀对象，而是主持祭祀的人。
既然当今天下以人为主，那就换一种祭祀方式。以神祭人，从而彻底掌控整个天下。
而道君作为大明皇帝，便是这个接受祭祀的主神。
道君虽然一心想着长生，但对于国家的把握也不会放松。
只要完成今天的祭祀，他便可以由人变神，从而掌控整个天下的气运变化。
每一地的城隍土地都将成为他的眼线，一切不法之事都将无法遮掩。
这样一来，无论何地产生民怨，他都能第一时间发现。只要民怨不起，他这个皇帝就能够永远当下去。
当了二十多年皇帝，他太清楚天下顽疾所在，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为此他暗中准备了数年，集儒道释三家之力，要在今夜把神道彻底纳入朝廷体系。
自此以后，大明将永世传承，他也将和大明一起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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