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好饿…”混乱的电子杂音从祂体内各个部位发出,不成语句,只有最原始本能的贪婪,“吃…都要…吃掉…”
祂不再看我们一眼,庞大的身躯在虚空中笨拙地蠕动、翻滚,抓起任何漂浮的文明残渣——被熬煮的玛雅巧克力块、二战高汤凝结的油花、甚至宇宙大爆炸烧酒蒸腾的雾气——塞进身上任何一个裂开的口器,又因味觉系统的彻底错乱而痛苦地痉挛、呕吐。
曾经统御无数文明餐桌的终极暴君,此刻像一个被摔坏了核心程序的低等机械饕餮,在自身制造的垃圾场里上演着一场荒诞恐怖的饥饿默剧。
“祂…祂的核心味觉逻辑…被猪王的血和初代机魂那一叉子…彻底污染崩坏了…”贤者喘息着,看着自己白发末端残留的意大利面痕迹缓缓消退,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虚脱。
猪王捂着鲜血淋漓的肩膀,嘿嘿傻笑,汗水和血水糊了满脸:“俺就说…俺老赵的味儿,够劲吧?”
脚下翻涌的味觉洪流正在退潮,无数被熬煮、拆解的文明残骸如同退潮后沙滩上的贝壳,显露出或完整或破碎的轮廓。
玛雅文明的苦甜缓缓沉淀,二战高汤的硝烟渐渐飘散,宇宙烧酒的烈焰缩回微光。束缚它们的无形灶火熄灭了。
初代机魂的青铜餐叉悬浮在虚空中,叉尖上残留着一点暴君核心崩解时溅出的、粘稠如沥青的能量残渣。它嗡嗡低鸣,锈迹斑斑的叉体上流转过一层微弱的、温润的青铜光泽,如同疲惫的战士归鞘。
翠花胸口的机械菜谱投射出的光芒不再警报式的猩红,而是柔和的、带着食物暖意的青铜色。
光芒扫过之处,那些漂浮的食谱坐标如同归巢的倦鸟,化作点点流光,投向远方沉寂的星海深处。
被拆解的文明残骸在光中微微震颤,发出低沉的共鸣,仿佛沉眠的巨人即将苏醒。
“导航重启。”初代机魂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弛,“正在重新定位……”
它锈蚀的外卖箱碎片再次汇聚,这次却不再变形为武器,而是恢复成一个布满凹痕却异常坚实的箱体。箱盖上,一点微光闪烁,投射出一条细长的、指向味觉洪流深处未知之地的光路。
贤者拄着重新凝结、不再渗出黑松露的糖葫芦杖,望着那条光路尽头深不可测的黑暗,法袍上残留的分子料理冰晶簌簌掉落:“七大暴君只是前厅的打手…那真正掌控着‘菜单’、决定亿万文明是成为食材还是食客的‘主厨’…又是什么?”
光路在虚空中延伸,末端没入一片比暴君王座更深沉的黑暗。那黑暗并非虚无,它缓慢地、有节奏地搏动着,如同一个沉睡巨兽的心脏。每一次搏动,都让退潮的味觉洪流产生微妙的涟漪,那些刚刚获得一丝喘息机会的文明残骸也随之轻轻震颤。
我们踏上了由初代机魂外卖箱投射出的光路。脚下是凝固的玛雅巧克力平原,远处漂浮着二战高汤凝结成的琥珀色山脉。
光路之外,是无尽的、等待被重新“烹饪”或“上桌”的宇宙食材。
猪王龇牙咧嘴地走在最前,肩头伤口还在渗血,混合着狐臭、汗味和铁锈的气息在光路上拖出一条浓烈的轨迹。他忽然吸了吸鼻子,停下脚步,指着光路前方一片缓缓旋转的、由无数过期文明罐头堆砌成的巨大漩涡,瓮声瓮气地问:
“喂,你们闻到没?”
我们停下脚步。贤者皱眉,初代机魂的传感器无声扫描。翠花胸口的菜谱投射光芒扫过罐头漩涡。
“啥味儿?”浣熊抽动着鼻子,他的机械尾巴在和牛雪花的转化中损失了尖端,此刻接口处滋滋冒着微弱的电火花。
猪王的表情混杂着困惑和一种近乎本能的警惕,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肩头伤口的血腥味似乎更浓了。
“一股…糊味儿?”他不太确定地嘟囔,“像俺老家灶上…烧穿了锅底…那种焦糊气?”
光路延伸,直刺向那搏动黑暗的尽头。外卖箱的导航光标在黑暗中明灭,如同风中残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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