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梦中人迷糊不清的呢喃,好像有颗石子正击中心里的一片湿润,撕扯他的神经。
黎无筠知道待在这里不妥,可心底切实的触动拉拽着他不让他走,只是站一边远远瞧着二人的一举一动。
魂尊将南宫耀扶起坐着,背靠在他的怀里,伸手探着脉息,轻轻蹙眉,又跟着注意到被浸湿的衣袖,略掀了掀,发现他的身上流着大把的汗水。
明明滚滚掉落的汗水快将他的脸洗了一通,可南宫耀面色苍白,唇角也在瑟瑟发抖,不断蜷缩着四肢,哆哆嗦嗦地说:“冷,好冷,不要,不要……”
魂尊拂去一些汗水,看着他噩梦中的脸很快又被更多的汗水盖住,皱着眉头,道:“流了这么多汗,又失了心了,等到清醒了怕是要虚脱过去。”
他并起两根手指,找到手臂内侧的一处穴位,轻轻按着,等感受到体内横冲直撞的灵息后,慢慢,注入自己的灵息,去干扰原本波乱的气息,好在效果斐然,南宫耀的细语声慢慢从噩梦中,逐渐转变到现实中的事上。
“哥哥,哥哥,耀儿知错……”
“哥哥……哥哥……玉佩……”
“翟月……”
南宫耀始终不停地呓语,全部都被两人听到耳中,魂尊一直伸手掸着他的汗水,嘴里也极轻柔地安慰着人,那是黎无筠从未见过的紧张。
“在,都在,耀儿醒醒,耀儿做梦呢,不用害怕。”
魂尊虽也时常对底下的人有所关心,几位徒弟的大事小事他总是牵肠挂肚,照顾徒弟负伤之类的事也没少做,可还从来没看到,有哪一个能被他如此护在怀里小心叮咛的,即使明知道南宫耀神志不清,他还是在不断地轻声安慰着。
这南宫耀,到底是谁?
“尊上,你的衣服下好像有血流出。”黎无筠望着魂尊心无旁骛地照看着南宫耀,竟连自己不知何时流的血也没顾及,他有些替其紧张起来。
魂尊紧咬着牙,努力遏制体内的不平之气,可这道气实在太难挨了,连续数次的修阶失败,是因为灵修之人皆非所愿,他无一次肯附和他们的灵力,未曾共通。
不断滴落的血液浸透他的后背,滴落到棕灰的木床上,隔着紧贴的衣服,身后一团紫纹透着光在不断闪烁。
望着两人衣装整齐的模样,黎无筠想必也是觉察出来些什么,他吸着冷气,时下还是魂尊要紧些,劝道:“尊上是在担忧以南宫耀现在的状态,承受不住灵修吗?但是为了尊上自己的身子考虑,还请尊上莫要在此时怜惜他人了。”
听着不怎么顺心的话,魂尊惨白的唇角艰难张着,扭头给了黎无筠一个视线,“若我真的趁人之危,强迫于他,那与杀了我有何分别?”
黎无筠沉默不语。
魂尊朝着床铺后头暗藏的黑衣人,指使道:“去拿干净衣物来!”
黎无筠吃惊,竟有一时恍惚于魂尊的气节,但因为一直以来魂尊九阶秘悟从未突破,佩服归佩服,灵修的人被引来不就是为了做这种事的吗?他们也都是自愿的啊,魂尊久久不破修悟,难道仅仅是因为机遇不够吗?
黑衣人从黎无筠身旁蹿过,他仍旧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神情复杂地看着两人。
“尊上愿意为了他错过这次,下一次可得等到百年以后。”他提醒道。
魂尊眼眶微合,“百年千年又有何分别?难道你要我在耀儿如此虚弱的时候,还计算着膨化灵力去主宰世界吗?”
魂尊变了。
黎无筠震惊不已,终于问道:“南宫耀他究竟是什么人?”
魂尊低头探着额温,发现滚烫得吓人,他的全部心思都落在照顾南宫耀身上了,哪里想回复黎无筠的话呢。
他解开衣服扣子,将人从层层包裹中稍微拯救出一点来,南宫耀的表情确实有些好转起来,虽说噩梦中叫的是冷,但实际上已经是热到神志不清的地步了。
黎无筠看着真切,心底的紧张也蓬勃地生。心底默默祈祷毒性能发作得慢些。
可他知道,陀纹蛇的毒便是以快、烈为性,起初是所咬部位发烫肿热,接着扩散到全身各处,最后由皮丶肉入到五脏肺腑,干预心智,病人便会在这个时候说起胡话来,多半是半梦不醒时看到了不真切的场面。
若任由此种情况下去,不出七日,中毒之人便会永久疯癫,再无医治的可能。
每种陀纹蛇的毒不同,它的蛇胆是唯一解药。黎无筠想,犯了罪孽后的那条陀纹蛇难以寻觅,恐怕也就只能由统管全族,也是汇集全族蛇毒于一身的陀纹蛇老来背这个锅了。他既汇聚了所有毒性,他的蛇胆也是每一种毒的解药。
方才去交代办事的侍卫又回来禀报,说:“蛇老依旧不肯自尽,说要见尊上一面。”
“他这般执迷不悟,是要我亲自去拿他的性命吗?!”不光魂尊暴怒起来,黎无筠的心里也跟着颤抖起来。
见来见去的,南宫耀的状态可不一定撑得住。
“你将他带到侧堂去,叫他带把利刃,我随后来取他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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