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黎明地铁站的即兴叙事
蒙马特高地的晨雾未散,Lila拽着王世杰跳进圣心大教堂站的绿色铁门。老式地铁在隧道里发出铁轨摩擦的低鸣,她的贝雷帽歪在金发上,像极了《筋疲力尽》里让娜·莫罗的经典镜头。“1969年在这趟线丢过一只手套,”她贴着锈迹斑斑的车厢壁轻笑,指尖划过19世纪的浮雕花纹,“后来在跳蚤市场看见同款,摊主说那是某位子爵夫人的陪嫁。”
地铁在协和广场站停靠时,阳光突然劈开隧道,照亮她瞳仁里浮动的金斑。Lila忽然指着对面月台的广告画——奥黛丽·赫本在《巴黎假期》里的剧照,嘴角叼着半支烟。“我曾在戴高乐机场的贵宾室遇见她,”她摸出随身携带的铁皮烟盒,里面装着各国火柴,“她问我要了支香港启德机场的火柴,说要用来点‘思乡的雪茄’。”
七、正午花市的香气密码
旺多姆广场的梧桐叶筛下光斑时,Lila已经蹲在巴士底狱花市的鸢尾花堆里。“这种蓝叫‘克莱因蓝’,”她摘下一片花瓣夹进笔记本,“比我在芝加哥公寓养死的那株勿忘我更浓烈。”卖花的老奶奶往她怀里塞了束铃兰,用蹩脚的英语说:“姑娘,你的眼睛像刚摘的葡萄。”
花市旁的露天餐厅飘来蜗牛黄油香,Lila坚持要用面包蘸着酱汁吃:“1970年带副机长来吃,他说这味道像极了他祖母的焗烤土豆。”她忽然从帆布包翻出个小玻璃瓶,里面装着罗马特雷维喷泉的雨水,“要不要试试‘跨城特调’?”说着便往黄油碟里滴了两滴,“这样,罗马的水就喝了巴黎的黄油。”
八、黄昏铁塔下的光影二重奏
埃菲尔铁塔的电梯在暮色中爬升时,Lila的手掌贴着冰凉的铁栏杆,俯瞰巴黎的屋顶渐次亮起暖黄的灯。“第一次独自飞巴黎,我在塔顶待到闭园,”她的声音被八月的晚风吹得轻颤,“看城市像块被揉皱的天鹅绒,每个亮着的窗口都是颗缀在上面的钻石。”
在二层观景台,她忽然从包里摸出个纸包——里面是碎成小块的香港鸡蛋仔。“昨天在唐人街买的,”她将碎屑撒向风中,“让巴黎的鸽子尝尝维多利亚港的甜。”鸽群扑棱着翅膀掠过,她的影子投在铁塔的网格上,与锈迹斑斑的钢铁纹路叠成奇妙的图案,像极了她曾在航空图上画过的、跨洋航线的交汇点。
九、午夜新桥的时空对白
塞纳河的夜航船掠过新桥时,Lila的指尖划过亨利四世雕像的马鬃。“1968年的平安夜,我在这桥遇见个流浪诗人,”她摸出本边角磨圆的诗集,内页夹着半张圣诞贺卡,“他用冻红的手指在我掌心写波德莱尔的诗,说我的掌纹像塞纳河的支流。”
桥上的街头艺人开始弹奏《秋叶》,Lila忽然脱下皮鞋拎在手里,踩着石板路跳起吉特巴。王世杰接住她抛来的贝雷帽,看她在路灯下旋转,裙摆扬起的弧度里,露出小腿上淡淡的静脉曲张——那是十年高空的勋章。“知道吗?”她笑着扑进他怀里,发梢沾着桥头面包店的可颂香,“这是我第一次在地面,跳出没有时差的舞步。”
十、破晓前的行李哲学
巴黎北站的晨钟敲过四下,Lila蹲在月台边整理行李箱。她将在花市买的薰衣草塞进袜子筒,把左岸咖啡馆的糖包按颜色排列在洗漱袋,最后慎重地放进瓶塞纳河的水样——标签上写着“1971.6.21,与罗马雨水的混合实验”。
“以前总嫌行李重,”她拉上拉链时,铜锁发出清脆的咔嗒声,“现在却想把整个城市卷进行李箱。”王世杰望着她认真的神情,忽然想起在香港码头初见时,她的行李箱上挂满各国行李牌,像串不会褪色的彩虹。
开往日内瓦的列车在黎明中轰鸣,Lila将脸贴在车窗上,看巴黎的轮廓渐次融化在晨雾里。她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腕间的袖口链,“HK”与“PAR”的字母在晨光中闪着微光,忽然转头对他笑:“下一站要收集雪山的呼吸,不过——”她从包里摸出枚在巴黎圣母院买的铸铁铃铛,“先让这个替我记住,塞纳河涨潮时的心跳声。”
列车穿过枫丹白露的森林时,阳光终于穿透云层,在她发间织出金线。王世杰望着窗外飞掠的薰衣草田,想起她曾在信里写:“每个城市都是未拆封的信件,而你是我唯一的邮政编码。”此刻,巴黎的露水正凝在她睫毛上,像一封尚未写完的、关于永恒与流浪的情书。
巴黎:永不停歇的流动盛宴(续)
十一、蒙帕纳斯大厦的云端镜像
正午的阳光炙烤着蒙帕纳斯大厦的玻璃幕墙,Lila拽着王世杰冲进观景台电梯,电梯上升的失重感让她想起波音707穿越乱流的瞬间。“1970年在这里目击过一场求婚,”她望着脚下如积木般的巴黎,忽然指向远处的蒙马特高地,“男生把戒指藏在可颂面包里,结果被鸽子叼走了——后来整座广场的人都帮着追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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