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在灶房里移动。似乎在检查着什么。绕着不大的空间,缓慢地踱步。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几乎要从嘴里蹦出来!眼睛死死盯着头顶那几缕微弱的光线缝隙,仿佛能看到一双冰冷的靴子正踩在离我们头顶不足一尺的地方!
他…他会不会发现那个掩盖的洞口?会不会闻到这浓烈到无法掩盖的霉烂气味?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淹没了我。我们像三只被堵死在洞里的老鼠,无处可逃!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时刻——
“呜…呃…”
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呻吟声,突然从堂屋墙角的方向传来!
是王婆子!她醒了!或者说,她被那瘟神弄醒了!
这老虔婆!
脚步声猛地一顿!随即,极其快速地离开了灶房,踏着沉重的步子,朝着堂屋墙角王婆子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
“呜…呜嗯…呜…” 王婆子似乎被堵着嘴,只能发出含糊不清、充满痛苦和恐惧的呜咽。
紧接着,是布料被撕扯的细微声音,大概是那瘟神粗暴地扯掉了塞在王婆子嘴里的破抹布。
“嗬…嗬嗬…” 王婆子发出一连串拉风箱般急促的喘息和呛咳,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恐。
“人呢?” 一个冰冷、毫无起伏、如同金属摩擦般的低沉男声,清晰地穿透了木板和土层,灌入地窖!这声音不带一丝情绪,却蕴含着令人骨髓冻结的寒意!
是那个瘟神的声音!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听到!
“跑…跑了…咳咳…” 王婆子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哭腔和极度的恐惧,“那…那小贱人…还有…还有那怪物…打晕我…跑了…从…从后窗…”
她竟然说我们跑了?!
我心头猛地一跳!这老虔婆…是在帮我们?还是…在自保?
“跑了?” 冰冷的声音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只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伤成那样,能跑多远?”
“真…真跑了!我…我醒过来…就…就没人了…” 王婆子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那怪物…胸口会冒火…邪门得很…大爷…您…您饶了我吧…我真不知道…”
短暂的沉默。
冰冷的脚步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是走向后窗的方向。似乎是在查看王婆子所说的“逃跑”路径。
地窖里,死一般的寂静重新笼罩。只有我们三人狂乱的心跳声,在狭小的空间里疯狂擂动。
王婆子…居然帮我们遮掩了过去?是怕那瘟神迁怒?还是…她自己也怕了江屿胸口那邪门的铜斑?
不管怎样,这老虔婆歪打正着的一句话,暂时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
然而,这短暂的喘息并未持续多久。
“哼。” 一声极轻、极冷的哼声从上方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废物。”
脚步声再次移动,这一次,是朝着…灶房的方向!而且,比之前更快!更重!
不好!他根本没信!或者,他察觉到了什么!
脚步声再次踏入灶房!并且,径直朝着我们这个角落而来!
那冰冷刺骨的杀意和压迫感,瞬间暴涨到了极致!如同实质的冰锥,狠狠扎进我的天灵盖!
“晚姐姐…” 小石头在我怀里发出濒死般的气音,身体抖得几乎散架。
完了!要被发现了!
我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到了极限,血液冲上头顶,眼前阵阵发黑!右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那里只有一把在混乱中不知何时掉落、此刻只剩下半截的木柄烧火棍!
拼了!就算死,也要咬下他一块肉来!
就在我几乎要控制不住,想要掀开木板冲出去拼命的瞬间——
“笃。笃。笃。”
一阵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叩击声,突兀地从院门的方向传来!
不是敲击木板,也不是敲击窗棂。那声音…像是有人用指节,轻轻叩击着院门那扇破旧的木门板!
叩击声不大,却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感,穿透了呜咽的寒风,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院子,也传进了地窖!
灶房里,那逼近到极致的、冰冷沉重的脚步声,猛地停住了!
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
紧接着,那冰冷脚步声没有丝毫犹豫,极其迅速地转身,离开了灶房!踏着堂屋的地面,朝着院门的方向,大步而去!脚步声里,似乎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是谁?
这突如其来的叩门声,如同投入死水的一颗石子,瞬间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杀局!
压在头顶那几乎令人崩溃的冰冷杀意和压迫感,随着脚步声的远去,骤然消散了大半!
我紧绷到极限的身体猛地一松,差点瘫软下去,后背瞬间被冷汗彻底浸透,心脏还在疯狂地擂动,几乎要冲破胸膛。
小石头在我怀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像条离水的鱼。
黑暗中,我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强迫自己再次屏住呼吸,竖起耳朵,捕捉着上方传来的每一丝声响。
沉重的脚步声停在了堂屋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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