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君,怎么了?”松井见士兵没找到异常,有些不耐烦。
佐藤却没回答,只是盯着二月红的脚:“这出《长坂坡》,讲究的是‘稳’,可二月红先生的脚步,刚才是不是乱了半拍?”
二月红心中暗惊,面上却不动声色,反而加大了动作幅度,一个鹞子翻身落在台中央,唱腔愈发激昂。台下的日本兵看得入了迷,连松井也忍不住跟着点头。
就在这时,戏台底下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哒”声——是洛阳铲碰到了空心砖!陈皮阿四眼睛一亮,示意伙计们加快速度。
“不好!”佐藤突然大喊一声,拔出手枪就朝戏台冲去,“他们在挖洞!”
松井反应过来,立刻下令:“抓住他们!”
日本兵纷纷端枪上前。二月红见状,猛地扯断台柱上的红绸,朝松井甩去。红绸缠住了松井的手腕,他顺势一拉,松井踉跄着撞向旁边的日本兵,瞬间乱了阵型。
“走!”二月红朝台下喊了一声,自己则拔出藏在戏服里的短刀,迎向冲上来的佐藤。
佐藤的枪法很准,子弹擦着二月红的耳边飞过,打在戏台的横梁上,木屑飞溅。二月红凭借着灵活的身手,在戏台的立柱间躲闪,短刀如银蛇般刺向佐藤的手腕。
“师父,洞通了!”陈皮阿四的声音从台下传来。
二月红心头一松,虚晃一招逼退佐藤,翻身跳下戏台,和伙计们一起钻进了洞口。佐藤气得大喊:“追!给我追!”
地宫里漆黑一片,弥漫着潮湿的霉味。二月红打开手电筒,光柱扫过之处,果然看到一排排整齐的木箱,上面贴着“宋官窑”的封条。
“快,搬箱子!”二月红指挥着伙计们,自己则守在洞口,听着上面传来的脚步声。
“师父,佐藤带着人下来了!”陈皮阿四急道。
二月红看向地宫深处,那里有一道狭窄的暗门,是沈老爷子信里提到的逃生通道。“阿四,你带两个伙计先走,把箱子运到码头,我随后就到。”
“师父,我留下陪你!”
“听话!”二月红厉声道,“这批瓷器比咱们的命重要!”
陈皮阿四咬咬牙,带着伙计们扛起箱子钻进暗门。二月红则捡起一根粗壮的木棍,守在暗门入口。
佐藤带着日本兵冲了进来,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暗中交织。“二月红,这次你插翅难飞!”佐藤狞笑着举起枪。
二月红突然将木棍扔向旁边的木箱,“哐当”一声,箱子摔碎,里面的瓷器碎片溅了一地。日本兵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二月红趁机钻进暗门,反手用石头抵住了门。
“开门!开门!”外面传来佐藤气急败坏的撞门声。
二月红沿着暗道往前跑,通道狭窄得只能容一人通过,墙壁上的青苔湿滑,好几次差点摔倒。不知跑了多久,前面终于出现了微光。
他冲出暗门,发现自己竟在湘江边的一处芦苇荡里。陈皮阿四正带着伙计们把箱子搬上一艘乌篷船,见他出来,立刻大喊:“师父!这边!”
二月红跳上船,船老大立刻撑起篙,乌篷船悄无声息地滑向江心。回头望去,沈家祠堂的方向火光冲天——想必是佐藤找不到他们,气急败坏地放了火。
“师父,您受伤了!”陈皮阿四突然指着他的胳膊。二月红这才发现,刚才在暗道里被划伤了,血正顺着袖口往下滴。
他摆摆手,望着远处长沙城的灯火,轻声道:“没事。只要国宝安全了,这点伤算什么。”
三个月后,重庆。
二月红坐在茶馆里,看着报纸上“长沙发现宋代官窑,已安全转移”的新闻,嘴角露出一丝浅笑。陈皮阿四端着茶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穿中山装的男人。
“师父,这位是李教授,专门负责接收文物的。”
李教授握住二月红的手,激动地说:“二月红先生,您真是救了这些国宝啊!日本人在长沙搜了三个月,连根瓷片都没找到,现在还在发疯呢。”
二月红笑了笑:“保护国宝,是中国人的本分。”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熟悉的锣鼓声。二月红探头一看,街对面搭了个戏台,正唱着《长坂坡》。一个年轻的武生翻着跟头,水袖飞扬,像极了当年的自己。
“师父,您看那身段,跟您年轻时一模一样。”陈皮阿四笑道。
二月红望着戏台,眼神悠远。他知道,只要还有人在唱戏,还有人记得家国大义,这些国宝就永远不会被遗忘。而他的戏,也会一直唱下去,在烽火狼烟里,唱出中国人的骨头与脊梁。
民国二十八年深秋,华北平原的风卷着黄沙,扑在天津卫的城墙上。二月红站在法租界的阁楼窗前,看着街对面日本宪兵队的岗楼,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台上一盆半枯的兰草。这是他离开长沙的第三个月,也是他接手的第三桩"转运"活计。
"师父,英国商行的人到了。"陈皮阿四推门进来,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说好了今晚子时,在三岔河口的码头交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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