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直静立武将队列前方、身姿挺拔如松的夏侯渊,在得到曹操示意后,迈步上前。经过数年战火锤炼,他早已褪去青涩,气质沉稳内敛,目光锐利。他先是对郭奉孝、荀彧两位军师拱手致意,然后转向曹操,声音沉稳有力:
“明公,两位军师战略已定,大势在我。破汝南,斩纪灵,乃首战关键!末将以为,此役正可令新编之青州兵大放异彩!”他语气中带着强烈的信心。
曹操眼神微亮:“哦?青州兵?妙才细说。”
“自收编青州黄巾精锐,经子孝(曹仁字)与我等严苛整训数月,去其散漫,铸其筋骨,授以战阵,明以军纪。此军悍勇之气未失,而令行禁止已初具雏形!其将士思战心切,渴求以战功洗刷前尘,正需一场大胜以证其忠勇,淬炼其锋刃!此‘新军锐气’,正当其时!”夏侯渊分析道,随即提出具体战术人选,“纪灵乃袁术麾下头号猛将,勇则勇矣,然刚愎少谋。破此獠,非以堂堂之阵硬撼,当以雷霆之势摧其锋锐!末将举荐,以子孝为先锋大将!”
他看向武将队列中面容沉静的赵云,继续道:“子孝武艺超群,更兼其临阵冷静,洞察战机之能,冠绝三军!由其率青州兵最精锐之‘陷阵营’为先锋,以锥形阵直插纪灵中军!我军主力紧随其后,待其阵脚动摇,即刻全面压上!此战核心,便是一个‘快’字!快如疾风,猛如烈火!务必在纪灵反应过来之前,在汝南各路守军集结增援之前,一举击溃其主力,斩将夺旗!此乃‘斩首’‘破胆’之战!青州兵初阵之血勇,必可建奇功!”
夏侯渊的提议,将战略目标(破汝南)、战术核心(击溃纪灵主力)、执行人选(曹仁+青州陷阵营)、战术风格(迅猛突击)完美结合,极具可操作性。
曹操的目光在夏侯渊、曹仁以及厅中诸将身上缓缓扫过。郭奉孝的战略大局观如同灯塔照亮方向,荀彧的外交布局织就了安全的罗网,夏侯渊的战术建议则提供了锋利的破敌之矛。他心中再无半分犹豫,一股久违的、掌控全局的豪情油然而生。
“善!”曹操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威严。他声音洪亮,如同金铁交鸣,响彻整个议事厅:
“袁术逆天篡逆,人神共愤!吾奉天子明诏,讨此国贼,乃顺天应人!奉孝之策,正合天时!文若之谋,稳固四方!妙才之请,深得战法!”
他目光如电,直射厅外,仿佛穿透了许都的城墙,看到了汝南的战场:
“即刻拟旨,昭告天下!斥袁术十大罪,檄文需如刀似剑,令天下共讨之!着荀令君(荀彧)亲自督办檄文与外交事宜!”
“命曹仁为讨逆先锋大将!统新编青州‘陷阵营’精锐,克日南下!”
“命夏侯渊为先锋参军,辅佐子孝,参赞军机,督运所需新式军械(指改良弩等)!”
“命于禁、乐进领精兵两万,为先锋后继,随时策应!”
“夏侯惇、曹洪整备大军,随后跟进!此战,以雷霆之势,先破汝南,擒斩纪灵!扬我王师之威,震慑天下不臣!”
“其余各部,按令行事!粮秣军械,由枣祗(典农中郎将)全力保障,不得有误!”
一连串的命令,如同战鼓擂响,铿锵有力,不容置疑。整个议事厅的气氛瞬间被点燃!肃杀的战意弥漫开来。
“末将遵命!”曹仁、夏侯渊、于禁、乐进等被点将者齐齐出列,抱拳应诺,声震屋瓦。
曹操最后环视众人,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与必胜的信念:“此战,乃奉天伐罪!只许胜,不许败!诸君,戮力同心,为天子,为社稷,除此国贼!”
“戮力同心!讨灭国贼!”厅内文武,无论谋臣武将,皆齐声高呼,声浪直冲云霄。讨伐袁术、平定淮南的战幕,就在这许都丞相府的议事厅内,在袁术称帝的惊雷余波中,正式拉开!
历史的洪流,在曹操及其麾下这群智勇之士的推动下,奔涌向新的方向。而先锋的利刃,已然指向了汝南城下,指向了那位刚刚戴上可笑冠冕的“仲家皇帝”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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