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二年的春末,许都丞相府。讨袁誓师的喧嚣余波尚在,但核心谋士圈的气氛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空荡。戏志才、蒋毅、赵云,连同华佗、蔡邕父女,因彭城屠城之殇,已携刘备、关羽、张飞远走交州。曹操虽因复仇怒火与权力稳固的需要,默许了这次分裂,但帐下顶尖谋士与骁勇战将的骤然缺失,如同抽走了几根重要的支柱。
此刻,议事厅内,气氛凝重。巨大的淮南地图铺在中央,袁术僭号称帝的阴影如同乌云笼罩。曹操高踞主位,面色沉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案几。荀彧、程昱、夏侯惇、曹仁、于禁等文武重臣肃立两旁,空气中弥漫着大战前的压抑,也掺杂着对那几位离去的故人一丝复杂的追忆。
“袁公路逆天篡位,已成天下公敌。我军奉诏讨逆,首战必求雷霆之威,震慑不臣!”曹操的声音打破沉寂,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然纪灵扼守汝南,拥兵数万,强攻损耗必大。诸卿可有良策,速破此獠?”
厅内一时沉默。荀彧擅长政略大局,程昱精于谋断却稍逊奇诡,武将们则惯于冲锋陷阵。戏志才那洞悉战场、布设杀局的绝顶智慧,赵云那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锋锐,蒋毅那融合奇技的战术执行,此刻的缺席显得尤为突出。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慵懒却带着独特磁性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沉默:
“明公何必烦恼?纪灵匹夫,冢中枯骨袁术麾下一走狗耳,破之易如反掌。”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郭嘉不知何时已斜倚在厅柱旁,依旧是那副半旧青衫、发髻松散的模样,手里把玩着一个空酒杯,眼神却深邃如寒潭,嘴角噙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他仿佛完全不受厅内肃穆气氛影响,自顾自走到地图前,目光扫过汝南,最终落在汝南以北的广袤平原。
“哦?奉孝有何妙计?”曹操眼中精光一闪,郭嘉的“鬼才”之名他早有耳闻,如今戏志才离去,正需此人顶上。
郭嘉轻笑一声,手指随意地点着地图:“袁术僭号,其麾下骄狂之气已生,尤以纪灵为甚。此人勇悍有余,智谋不足,更兼其主称帝,此刻满脑子想的,恐怕不是如何守土,而是如何挥师北上,踏破许都,为其‘仲家皇帝’立下开疆拓土的不世之功!此乃其心魔,亦是其取死之道!”
他顿了顿,眼中闪烁着如同赌徒看到必胜之局时的兴奋光芒:“故,嘉之计,名曰——‘骄兵计’!其精髓,不在‘攻’,而在‘诱’!诱其离巢,诱其骄狂,诱其……自投罗网!”
郭嘉的语速不快,却字字如毒针,精准刺入要害:
1. **示敌以弱,败像需真:** “明公可命一得力大将,率军‘猛攻’汝南。然此攻,非真攻!要败!要败得狼狈不堪!要败得让纪灵深信不疑!可令攻城部队佯装疲敝,粮道‘意外’被袭扰,甚至主将(比如于禁或乐进)可‘不慎’负伤退走!务必让纪灵在城头看得真切,让他以为我曹营精锐不过尔尔,更兼戏志才、赵云、蒋毅离去,我军已无锋锐爪牙!”
2. **散播谣言,火上浇油:** “同时,需‘泄露’关键‘情报’!其一,言明公因彭城之事,兖州士民怨愤,需重兵弹压,许都空虚;其二,言刘备、吕布等因不满明公屠徐,皆有异动,牵制我军兵力;其三,可夸大袁术称帝后,四方‘归附’的假象。务必让纪灵觉得,此刻正是他建功立业、名垂‘仲氏’青史的绝佳时机,机不可失!”
3. **预设杀场,十面埋伏:** “待其骄心炽烈,必不甘困守孤城!定会尽起汝南之兵,甚至向袁术求援,集结大军,倾巢而出,妄图一举击溃我军‘残部’,进而长驱直入,威逼许都!而我军……”郭嘉的手指在地图上平舆至上蔡之间的一片开阔地带重重一点,“则在此处,为他备下一席‘十面埋伏’的盛宴!”
曹操听得目光灼灼:“奉孝此计,深谙人心!然这十面埋伏之阵,当如何布置?志才兄不在……”语气中带着一丝忧虑。戏志才的战场微操和布阵能力,是曹营无可替代的。
郭嘉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仿佛早已成竹在胸:“明公放心,布阵设伏,嘉亦略通。虽不及志才兄滴水不漏,然对付骄狂冒进之纪灵,足矣!”他走到地图前,手指如飞,快速勾勒,展现出其不仅精于谋略,对战术层面亦有深刻理解:
* **锋镝:** “命徐晃,率精锐骑兵(原属夏侯惇部,以悍勇着称),携强弓劲弩,伏于敌军前锋必经之‘落凤坡’两侧!待纪灵前军深入,弓弩齐发,打乱阵脚!徐晃需身先士卒,率死士直冲其帅旗!务必使其前军指挥瘫痪,乱作一团!” (徐晃的沉稳勇猛被用来替代赵云的锋锐突击)
* **拦腰双钳(核心):** “命于禁、乐进,各领精兵五千,伏于道路左右两翼高岗之后!待前军遇袭,敌军主力必然涌上,阵型拉长混乱之际,二将率军居高临下,俯冲杀出!如两把铁钳,务必将其庞大队伍拦腰斩断!使其首尾彻底不能相顾!” (此乃郭嘉版十面埋伏的核心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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