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剧烈晃动，我整个人被甩得撞向舱壁，安全带勒在断裂的肋骨上，疼得眼前发黑。铁牛单手死死抓住操纵杆，石膏绷带上渗出的血迹在颠簸中甩成红色弧线，另一只手疯狂拍打着冒着火花的仪表盘。
"尾翼卡主了！"铁牛扯开嗓子吼，汗水混着油污淌进眼睛，"发动机三号缸爆了！撑不了一分钟！"
我扑到舷窗边往下看，心脏猛地沉到谷底。那只从地底钻出的巨兽已经完全苏醒，畸形的身躯覆盖整片森林，无数触须在空中挥舞，每根都粗得像古代攻城槌。最吓人的是它背上那些不断开合的肉瘤，每个肉瘤里都嵌着发光的金色眼睛，其中最大的那双正直勾勾盯着我们——像俯视蚂蚁的巨人。
手腕突然烫得像放进火里，我低头看见系统界面布满蛛网裂纹，【威胁等级：灭绝】的猩红文字正在疯狂闪烁。那些裂纹里渗出金色光点，粘在皮肤上有种奇怪的刺痛感，就像无数细小的针在扎我。
"队长！抓紧！"铁牛突然猛拉操纵杆，直升机险险躲过扫来的触须。刚才我们头顶的云层被触须搅成漩涡，露出后面两轮月亮惨白的脸。
就在这时，那个声音又直接钻进我脑子里。不是通过耳朵听到，是像冰冷的虫子顺着神经爬进去。
"你的系统很有趣。"低沉的男声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这样的'玩具'，吾还是第一次见。"
我抱住头蹲下去，剧烈的头痛让视线里全是重影。机舱里的警报声、铁牛的吼声、巨兽的咆哮混在一起，变成尖锐的噪音扎进太阳穴。那些金色光点突然活跃起来，顺着血管往心脏爬，搞得我胸腔里又烫又麻。
"操！"我狠狠捶了下舱壁，战术手套裂开道口子，鲜血滴在系统界面上。神奇的是，血珠接触到裂纹里的金光，竟然像活物一样渗了进去。
界面突然不闪了，【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异常】的提示刚跳出来，又被新的文字覆盖：【士兵能量印记响应：5%...10%...】
"队长！快看！"铁牛的声音带着惊恐。我抬起头，正好看见窗外飘过片发光苔藓——不对，不是飘过，是整片森林都在沉降！巨兽每呼吸一次，地面就下陷半米，我们正在被慢慢拽向那张布满獠牙的巨口。
铁牛突然做了个让我瞳孔骤缩的动作。他用牙齿咬开固定操纵杆的安全销，腾出受伤的手在控制台里摸索着什么。那个按钮我见过，在直升机操作手册最后一页——紧急自毁。
"别他妈疯了！"我扑过去按住他的手，结果被他狠狠甩开。这个平时憨厚的山东大汉脸上第一次有了不容置疑的决绝。
"队长，你忘了新兵训练第一天你说啥？"铁牛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甚至带着点笑意，"你说士兵的命是用来保护指挥官的。这是规矩。"
他强行把一个冰凉的东西塞进我口袋——直升机黑匣子。"坐标我已经记在里面了，你带着它活下去。"
我还想说什么，铁牛突然发力把我推向机舱另一侧的逃生门。高压气流瞬间灌进来，吹得人睁不开眼。我看见他按下自毁倒计时按钮，红色数字开始跳动：15...14...13...
"苏沐瑶还在等你！"铁牛的嘶吼被风吹得七零八落，"替兄弟们...看清楚这个狗娘养的世界！"
他最后看我的眼神，就像在边陲小镇第一次见面那天，羞涩又坚定。然后他按下了弹射按钮。
失重感席卷全身的瞬间，我听见身后传来铁牛震耳欲聋的吼声："为了队长——！"
不知过了多久，我在猛烈的撞击中惊醒。降落伞被能量波撕开个大口子，整张伞像破布条一样缠在身上。落地的时候脊梁骨差点断了，滚出去七八米才撞到棵古树停下。耳朵里全是嗡嗡声，血从额头流进眼睛，视线一片模糊的红。
"咳咳..."我咳出两口血，挣扎着想爬起来，才发现右手被树枝戳了个窟窿，露出森白的骨头。周围全是震耳欲聋的咆哮，巨兽发现我没死，正扭动着身躯朝这边爬来，每移动一步地面就裂开蜘蛛网似的缝隙。
突然摸到口袋里有个硬物硌着肋骨，掏出来一看是苏沐瑶的玉佩。这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我身上的，表面刻着的血色符文正在发光，烫得像刚从火里捞出来。之前她塞给我时说这是"家族传承"，现在想想哪有家族传承会在接触血之后自己动起来？
【士兵能量印记响应：30%...警告！高维意志试图入侵...】系统界面突然亮起来，裂纹里的金光更盛了。玉佩上的符文顺着我的手掌爬上来，和金光交织在一起，疼得我差点叫出声。
"有点意思。"那个金属摩擦似的声音又出现了，"两个不同维度的力量...在同一个容器里相遇..."
我感觉脑袋要炸开，无数画面碎片涌进来：血狱领主宝座上刻的图腾、苏沐瑶后颈跳动的符文、森林地面组成的诡异阵法...这些东西在我眼前旋转融合，最后变成一张巨大的血色蛛网，网中心坐着个看不清脸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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