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家堂屋里,贾张氏正跟易中海掰扯。
“他一大爷,您说这姑娘能成不?”她往搪瓷缸里续了点热水,茶叶渣子在里头打旋,“模样是俊,可家里没兄弟,聘礼怕是要不了多少,别回头让人说咱欺负农村丫头……”
易中海抿了口茶,茶梗粘在牙上:“成不成看东旭,关键是那缝纫机——你可别真把抚恤金拿出来,先哄着姑娘过门,等生了娃,还怕她跑了?”他顿了顿,眼神往窗外瞟了瞟,见何雨柱正帮雨水往作业本上写毛笔字,笔尖在宣纸上走得稳当,“再说了,柱子那儿的西厢房……”
贾张氏立马明白了,拍着大腿笑:“哎哟他一大爷,您这脑子转得快!等东旭成了亲,没地儿住,可不就得跟柱子借厢房?到时候咱天天去磨叽,还怕他不松口?”她忽然想起什么,从柜子里翻出块旧布料,“您把这布给东旭捎去,让他下班了给小秦送过去,姑娘家就吃这一套!”
易中海接过布料,手感粗粝,分明是做化肥袋的麻布,却还是点点头:“行,我明儿带给东旭。不过丑话说前头,抚恤金的事儿你悠着点,别让柱子瞅出破绽——那小子精着呢,打小就不吃亏。”
暮色漫进四合院时,何雨柱坐在西厢房门口擦自行车。
车链上的机油蹭了满手,他却没心思管,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秦淮茹的红毛线、贾张氏的笑脸、易中海的算计。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是许大茂抱着个铁皮盒凑过来,脸上堆着讨好的笑:“柱子哥,瞅见今儿来的姑娘没?那模样,比咱厂文工团的小王还俊!”
他头也不抬:“跟你有啥关系?人家是给东旭说的亲。”
许大茂撇了撇嘴,从铁皮盒里摸出块水果糖:“亲还没成呢!柱子哥,您说要是我给那姑娘送块糖,她能收不?”糖纸在手里发出“沙沙”响,橘子味的甜香飘出来,跟何雨柱昨儿给秦淮茹的那块一个味儿。
何雨柱忽然放下扳手,盯着许大茂手里的糖:“你想干啥?人家姑娘老实,别欺负人。”
“哟,柱子哥心疼了?”许大茂挤眉弄眼,忽然压低声音,“我可听说了,贾家压根没打算买缝纫机,就等着用抚恤金把姑娘骗进门呢——您跟东旭不对付,咋不提醒提醒那姑娘?”
这话像根钢针,扎得何雨柱心里发疼。他忽然想起妹妹雨水,要是哪天雨水也遇着这样的算计……他猛地站起身,自行车链“哗啦”响了声:“许大茂,你要是敢瞎折腾,小心我拎着菜刀去你家拍门!”
许大茂吓得往后退,铁皮盒差点掉地上:“哎哎,开个玩笑!柱子哥您别急啊……”
夜里,何雨柱躺在木板床上,听着中院传来贾张氏的骂街声。
“东旭你个死脑筋!人家姑娘都来了,你咋连句话都不会说?”“缝纫机?缝纫机不得等成了亲再买?你当钱是大风刮来的?”骂声混着梆子戏的唱腔,在暮春的夜里飘得老长。他摸出枕头底下的糖纸,借着月光看了又看——那是秦淮茹今儿落下的,碎花布纹上还沾着点黄土,像朵长在泥里的花。
系统面板在脑海里闪过,“暗劲入门”的提示还在跳,可他这会儿没心思看。窗外的槐树叶沙沙响,某片叶子忽然落在窗台上,跟秦淮茹辫梢的红毛线似的,轻轻晃了晃,便没了动静。
何雨柱忽然坐起身,摸出钢笔在纸上写了行字:“缝纫机是贾家的幌子,抚恤金攥在贾张氏手里,嫁过去没好日子过。”想了想,又添了句:“钢厂后厨何雨柱留。”他把纸条折成小方块,塞进糖纸里,打算明儿托媒婆带给秦淮茹——不为别的,就冲姑娘那声“柱子哥”,还有辫梢跟雨水同款的红毛线。
夜风掀起窗纸,漏进几缕槐花香。何雨柱吹灭煤油灯,躺在黑暗里,听着四合院的虫鸣蛙叫,忽然觉得这暗劲入门后的第一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醒——有些算计,该戳破就得戳破;有些路,该拦就得拦。毕竟在这四合院里,除了妹妹雨水,他谁都不欠,更见不得老实人被欺负。
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咚——咚——”,敲得人心静。何雨柱闭上眼,脑海里闪过秦淮茹低头绞辫梢的模样,忽然笑了——姑娘家的红毛线,不该沾染上贾家的算计,就像他何雨柱的西厢房,永远只给懂分寸的人留门。
这一晚,四合院的梦照旧热闹。可何雨柱知道,从今儿起,有些事儿该变变了——比如贾家的算盘,该让它好好响响,却不能砸在秦淮茹这样的人身上。毕竟在这世道里,能守住自己的良心,比啥暗劲、比啥缝纫机,都来得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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