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她刚才说啥?”何雨水凑过来,手里还攥着半块窝窝头。
“没啥,”何雨柱摇头,从灶台底下摸出个铁皮盒子,里面装着晒干的橘皮,“去前院叫三大爷来,就说我这儿有半两茉莉花茶,想换他半本《验方新编》。”
……
月上柳梢时,贾张氏家的小煤炉终于冒出青烟。她蹲在屋檐下,用树棍拨弄着炉子里的煤球,火光映得她脸上的皱纹更深了。药锅里的水刚烧开,一股浓烈的中药味便飘出来,惹得路过的野猫竖起尾巴,远远躲开。
“妈,别熬了,苦得要命。”炕上的贾东旭虚弱地喊,腕子上的纱布又渗出血来。今儿在钢厂医务室,大夫说他贫血严重,得连续喝半个月的当归红枣汤。
“闭嘴!”贾张氏瞪他一眼,“不喝药咋转正?你师傅说了,等你身子好了,就找王书记说情……”话音未落,忽闻院外有人咳嗽。她转头一看,竟是易中海背着双手站在月光里,中山装洗得发白,像片单薄的纸。
“东旭他妈,”易中海咳嗽两声,从裤兜摸出个油纸包,“这是我托人从同仁堂买的阿胶,给孩子补补。”
贾张氏盯着油纸包咽了口唾沫,却没接:“您老手可真巧,早不来晚不来,等我熬上药了才送补品。”
易中海一愣,随即明白她在计较药锅的事,不由苦笑:“我刚从厂里回来,听说你们跟刘家闹别扭了?都是老街坊,抬头不见低头见……”
“得了吧!”贾张氏打断他,药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冒泡,“您老要是真关心东旭,就该去厂办说说,把考核成绩改了。光送点阿胶算啥?”
易中海脸色一沉,月光照亮他额角的皱纹:“你这是要我犯错误!今儿李主任还问我……”
“得得得,”贾张氏不耐烦地挥手,“少跟我扯这些!东旭要是转不了正,您老以后别想指望他给您端茶倒水!”
话音未落,药锅突然“噗”地喷出一股黑水,溅在贾张氏围裙上。她尖叫着跳起来,险些碰翻煤炉。易中海摇头叹气,转身离开,鞋跟踩过青石板,发出寂寞的声响。
……
何雨柱坐在窗前,就着煤油灯翻看《验方新编》,阎埠贵的蝇头小楷在纸上跳跃。隔壁传来贾张氏的咒骂声,夹杂着煤球炉“噼啪”的爆响。他摸出旱烟袋,刚想装烟丝,忽然听见妹妹在炕上翻身。
“哥,贾东旭会不会死啊?”何雨水的声音带着睡意,“他咳嗽得好大声,像破风箱似的。”
何雨柱笑了,往炕头挪了挪,让煤油灯的光更亮些:“死不了,就是痰堵在肺里了。等哥学会了‘二陈汤’,给他熬一碗,准保药到病除。”
“真的?”小丫头眼睛一亮,“那你明天就做呗,省得他娘天天哭丧着脸,烦死人了。”
何雨柱摇头,烟袋锅子在鞋底磕出火星子:“没那么简单,得先配齐陈皮、半夏、茯苓……”他忽然想起下午在中药铺看见的陈皮,标价八分钱一两,比肉还贵。
窗外,贾张氏还在跟药锅较劲,远远传来二大妈给光齐喂药的哄劝声。何雨柱吹灭煤油灯,躺在炕上望着屋顶的椽木。月光从窗纸破洞漏进来,在墙上织出一片银白的网。他想起白天阎埠贵说的话:“这药锅啊,熬的不是药,是咱老百姓的日子。”
或许吧,他想。这四合院的日子,就像那口粗陶药锅,虽裂了缝,却熬得下千般苦、万种愁。只要炉子里还有煤球在烧,锅里还有水在咕嘟,日子就总能熬出点人味儿来。
夜更深了,远处传来打更声:“小心火烛——”何雨柱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药锅里翻滚的药材,陈皮的香、半夏的苦、茯苓的淡,渐渐交织成一幅模糊的画面。在那画面里,他穿着雪白的厨师服,站在国营饭店的后厨,往砂锅里撒下最后一味调料,锅盖掀开的瞬间,蒸汽升腾,模糊了所有人的脸。
而这一晚的四合院,有人在为药锅争吵,有人在为转正发愁,有人在旧书堆里寻找希望。当月光掠过每一片青瓦,每一扇木窗,粗陶药锅里的汤汁还在翻滚,就像生活永不停止的喧嚣与希望,在岁月的炉子里,咕嘟咕嘟,熬着属于每个人的酸甜苦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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