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佩元拄着拐杖站在葡萄架下,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株饱经风雨的老槐树。何雨柱垂手而立,听着老人絮絮叮嘱,目光落在他空荡荡的左袖上——那是当年在朝鲜战场留下的印记,弹片划过的伤痕至今仍像条暗红色的蜈蚣,盘在苍白的皮肤上。
“你那三个师兄......”杨佩元忽然咳嗽起来,枯瘦的手在胸前摸索着旱烟袋,“大徒弟为了抢回生产队的耕牛,被山洪卷走了;二徒弟为救跳河的知青,自己没上来;三徒弟......”老人声音突然哽咽,烟袋锅在青石板上磕出钝响,“不提了,总之你记着,功夫是杀人技,也是救人刀,别用偏了。”
何雨柱重重点头,想起白天在鸿宾楼,李保国师傅教他切蓑衣黄瓜时说的话:“刀工要稳,心更要正。”月光透过葡萄叶的缝隙洒在他肩头,像撒了把碎银。他突然意识到,两位师傅教的虽是不同的技艺,骨子里却都透着股子“正”气。
拜别师傅往回走,胡同里的路灯昏黄如豆。路过副食店时,橱窗里的玻璃罐映出何雨柱的影子——中山装洗得发白,却浆得笔挺,胸前的红卫兵像章擦得发亮。这个年代的年轻人,谁不是把信仰别在胸口呢?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粮票,想起明天要带雨水去图书馆,得给孩子换两根红头绳。
四合院的夜静得能听见蟋蟀叫。前院三大妈家的窗户还亮着,煤油灯把窗纸映得暖黄,隐约能看见阎解放趴在桌上写作业,旁边坐着剥毛豆的三大妈,手里的笸箩里堆着青绿的豆子。何雨柱放缓脚步,听见三大妈絮絮叨叨:“解放啊,你可好好学,将来像柱哥儿似的进国营饭店,顿顿能吃白面馍......”
推开自家院门,小雨水已经趴在八仙桌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半支铅笔。何雨柱轻轻抽出她手里的笔,看见作业本上歪歪扭扭的字:“哥,图书馆有好多画书,还有毛主席像。”煤油灯芯结了个灯花,他用针挑亮,暖光里浮着细小的灰尘。妹妹的辫子散了一根,发梢还沾着白天在图书馆蹭的草屑——这孩子,定是趴在草地上看画书了。
夜很深了,何雨柱在院里扎完一趟形桩,浑身微微出汗。抬头望着满天星斗,他忽然想起穿越前在网上看过的老照片:七十年代末的北京,胡同里跑着二八自行车,男人们穿着蓝布工作服,女人们扎着的确良头巾,孩子们举着铁皮玩具枪在槐树下追跑。此刻的自己,正站在时光的褶皱里,既陌生又熟悉。
“明年高考就恢复了......”他喃喃自语,声音被夜风吹散。这个时代对知识的渴望,就像久旱盼甘霖。何雨柱摸了摸后腰别着的《赤脚医生手册》——这是他从杨师傅家的旧书堆里翻出来的,书页间还夹着泛黄的草药标本。除了国术和厨艺,他得为未来做些打算,比如......考个医学院?
中院传来动静,易中海的屋门“吱呀”一声开了。何雨柱躲在阴影里,看见易师傅披着件灰布褂子,手里提着个铁皮工具箱,后面跟着裹得严严实实的贾东旭。贾东旭咳嗽了两声,声音沙哑:“师傅,这天儿真冷......”
“冷?”易中海回头瞪他一眼,“当年我在机床前一站就是十二个小时,手冻得跟胡萝卜似的,也没听我喊过冷!”老人把工具箱往地上一放,掏出个搪瓷缸塞给贾东旭,“趁热喝,你师娘煮的姜糖水,去去风寒。”
何雨柱挑眉,看着贾东旭捧着缸子吹气的模样。这小子平时总跟着许大茂瞎混,油头粉面的,哪像个能吃工伤的料?想起白天在厂里听说的,贾东旭转正考核在即,易中海为了这个徒弟可是没少操心——甚至有人说,易师傅把自己的先进指标都让给了贾东旭,就为了让他能顺利转正。
“东旭啊,”易中海蹲在地上,用改锥拨弄着工具箱里的零件,“咱工人阶级讲究的就是个实诚,明天考核的时候,你就按我教的来,先车外圆,再镗内孔,注意进给量......”老人的声音低沉,带着股子恨铁不成钢的劲儿,“要是这回再砸了,你可对不起你死去的爹!”
贾东旭缩了缩脖子,腮帮子鼓得像含了核桃:“师傅您放心,我都记着呢。昨儿晚上我还在被窝里默写工序呢!”他忽然压低声音,“您说,要是我转正了,能分着劳保手套不?我看许大茂那小子,天天戴着个白线手套显摆......”
易中海抬手就是一巴掌,虽没使多大力气,却也打得贾东旭一缩脖子:“出息!劳保手套是你该惦记的?好好学技术,将来当劳模,那才叫光彩!”老人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灰,“走吧,去厂里再练两回,天亮前得把这几个零件吃透。”
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处,何雨柱摇摇头。易中海这个人,虽说平时爱讲个大道理,甚至有点“道德绑架”,但对徒弟却是实打实的掏心掏肺。就像院里的老槐树,看着粗粝,却总能在夏天撑起一片荫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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