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夏栀的身体如同失去了所有支撑,软绵绵的。周锐本身也重心不稳,断腿剧痛,刚一用力,两人就差点一起摔倒!
“小心!”林衍低喝一声,迅速上前一步,用身体抵住了夏栀下滑的身体。他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稳住夏栀,动作极其艰难。
“对…对不起林哥!我…我…”周锐又急又愧,脸涨得通红。
“背着。”林衍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烦躁,但更多的是冰冷的决断。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将小杰换到胸前单手搂住,腾出另一只手,协助周锐,极其费力地将夏栀的身体翻转过来,让她伏在周锐的背上。
夏栀的重量压下来,周锐断腿处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他闷哼一声,额头青筋暴起,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但他死死咬住牙关,用尽全身力气站稳,双手反到背后,紧紧托住夏栀的腿弯。这个姿势让他那条断腿承受了巨大的压力,每一步移动都将是酷刑般的折磨。
“走。”林衍抱着小杰,再次发出命令。他率先朝着淡绿光点稍显密集的方向迈步。脚下的金属地面湿滑粘腻,每一步都需格外小心。
周锐背着夏栀,断腿的剧痛让他每一步都走得龇牙咧嘴,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一侧倾斜,全靠意志力强撑着才没有摔倒。他大口喘着粗气,汗水混合着脸上的灰泥不断滚落,在淡绿幽光的映照下,显得异常狼狈和痛苦。
沉重的脚步声和压抑的喘息声,在空旷死寂的巨大管道里回荡,被放大了无数倍。水滴单调地落下,如同在为这支在黑暗中蹒跚前行的伤残队伍敲响丧钟。
管道似乎无穷无尽。淡绿的光点稀疏而恒定,无法提供任何距离感。时间在单调的痛苦跋涉中变得粘稠而漫长。林衍抱着小杰的手臂开始麻木酸痛,视界的混沌嗡鸣和身体的剧痛如同潮水般反复冲击着他的意志。周锐更是如同在炼狱中行走,每一次挪动断腿,都伴随着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哼和剧烈的颤抖,汗水早已浸透了他破烂的衣衫,脸色惨白如纸,全靠一股不愿倒下的狠劲在强撑。
绝望和疲惫如同冰冷的藤蔓,再次悄然缠绕上每个人的心头。这黑暗的管道,是否真的通向生路?还是另一个更深的坟墓?
就在周锐的意识因剧痛和疲惫开始模糊,几乎要支撑不住跪倒时——
“等等!”走在前面的林衍突然停下了脚步,声音带着一丝异样。
周锐猛地一个激灵,差点摔倒,他惊恐地抬起头:“怎…怎么了林哥?有…有东西?”
林衍没有回答。他抱着小杰,微微侧身,似乎在努力地感知着什么。他那双混沌的眼底,似乎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波动。
周锐也屏住呼吸,竖起耳朵。除了水滴声、他们粗重的喘息和自己的心跳,什么也没有。
“听…”林衍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不确定。
周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几乎要跳出胸腔。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努力去分辨。死寂…还是死寂…不!等等!
在单调的水滴声间隙,在管道深处那无边的黑暗里,似乎…似乎隐隐传来了一种极其微弱、极其遥远的声音!
那声音断断续续,如同风中残烛,微弱得几乎被心跳声掩盖。但仔细分辨,那似乎是…水流声?不是水滴,而是更连续的、如同溪流般潺潺流淌的声音!
“水…是水声!”周锐的声音因激动而尖锐变调,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在这绝望的黑暗里,听到水流声,几乎等同于听到了生命的召唤!“前面!前面有水!”
这突如其来的发现如同强心针,瞬间注入了周锐濒临崩溃的身体。他感觉断腿的剧痛似乎都减轻了一丝,咬着牙,背着夏栀,踉跄着往前快走了几步。
林衍抱着小杰,也加快了脚步。那微弱的水流声,如同黑暗中的灯塔,驱散了一部分绝望的阴霾。
随着他们的前行,水流声渐渐清晰起来。不再是若有若无的幻听,而是真切的、潺潺的流水声,在空旷的管道里带起微弱的回音。
终于,在转过一个平缓的弯道后,前方的景象豁然开朗!
管道在这里似乎连接着一个更大的空间。管壁在这里中断,前方出现了一个相对开阔的、如同地下溶洞般的巨大空洞。洞顶很高,隐没在黑暗中。而在他们脚下不远处,一条大约两三米宽的地下暗河,正从洞壁一侧的岩缝中汩汩涌出,水流清澈,在稀疏的淡绿幽光映照下,闪烁着粼粼微光,安静地流淌过平坦的河床,消失在另一侧的黑暗深处。
更让人心神一振的是,在靠近河岸的地方,地势相对平缓干燥,地面上甚至可以看到一些散落的、早已腐朽不堪的木箱碎片和一些锈蚀的金属框架残骸,显然是旧时代避难所遗留的痕迹!
最重要的是,空气!这里的空气虽然依旧冰冷,但那种湿冷的霉味淡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水流带来的、带着岩石和泥土气息的清冽感!而且,似乎…更加“新鲜”?仿佛有微弱的气流在缓缓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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