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没有回头路,你也再不会回来了!
:“哈哈…哈哈…!”
原来人到极度绝望时真的会发笑,从前宴雪行不信,如今不由自主发出一阵狂笑,他抱着拂尘笑弯了腰,笑出眼泪,看着竟有说不出来的绝望。
徐阶五味杂陈,正当大家以为他会继续发狂时,笑声却戛然而止,宴雪行眼里泪水划过脸颊,看向徐阶的目光似毒箭一般,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不动声色间,宴雪行紧握的拂尘再次被灌满内力,段魏二人又紧张起来,眼看摁在剑柄上的手就要抽出剑来,却听到宴雪行冷冷地说:“太师好厉害的诡辩!贫道差点就要怀疑自己了!”
宴雪行一步一步上前,徐阶被逼视到别过脸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虚,眼角看到宴雪行靠近,徐阶心中闪过慌乱,眼神示意段魏二人,下一刻二人就立即抽出剑来横在宴雪行面前。
即使放弃与沈赫远走高飞,双手沾满鲜血,信念也已崩塌,但有一样是不会改变的,那就是他从未后悔过自己当初的选择。
佟文喜不会,何师爷不会,宴雪行也一样义无反顾。
:“何先生死了!”
宴雪行缓缓抬头,再看他眼睛时,已经没有一丝迷茫,只是用一种既嘲讽又坚定目光看着徐阶。
徐阶当即愣住,听到这个消息,徐阶讶异程度不亚于天崩地裂,毕竟十几年朝夕相处,随着一阵天旋地转,徐阶身体重重跌在太师椅上,站在他身后的魏千仞想要去扶,却被徐阶抬手止住,缓了许久才也未能止住心底疼痛的翻涌。
徐阶知道何先生会死,但从未想过会这么快。
徐阶老泪纵横,突然止不住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责怪自己:“启山啊启山!老夫对不住你!这么多年为了本辅思虑殚心力竭,好不容易得见光明,你却…!”
徐阶泣不成声,捶胸顿足许久,抬头却发现宴雪行仍以一种鄙夷的目光看着自己,知道他心存怀疑,徐阶顾不得说些什么,可怎么也止不住心里悲伤,伤心地伏在桌上哭得涕泗横流。
这样的情形任谁见了不说一句徐首辅情深义重?可奇怪宴雪行只是冷笑一声,只为徐阶的惺惺作态感到作呕。
:“何先生自焚而亡,他没有控诉,至始至终都在为你遮掩,可是大人,他不说你以为贫道就不知道他为何而死吗?”
:“徐太师,贫道不是何先生,绝不会为了天下百姓对你存在的私心视而不见!”
宴雪行说罢,手中拂尘一扬,挂在堂前那块“我心光明,夫复何求”的牌额被打翻在地,又是另一记拂尘扫过,坚硬如铁的紫檀牌匾瞬间化为斋粉,震得堂内之人皆是一惊,徐阶当即忘记哭泣,颤巍巍站起身来,茫然无措地看着宴雪行。
徐阶似乎感觉到宴雪行会说些什么,张了张嘴想要辩解,那边宴雪行却冷冷开口:“大人可能还不知道吧?贫道不在的日子里被师兄收留,而贫道师兄你们早已知道是谁。陛下与严嵩多年道友不假,你们也确实一直不敢对严嵩过分为难,可让严嵩悄然无声消失太师有的是办法,不至于被我师兄抢着鼻子走 。”
徐阶闻言板着脸一言不发,宴雪行冷笑,更觉得他心虚:“徐大人真的没有得到过好处吗?长子官居吏部要职,二子阴官松江府同知,就连不学无术的三子徐瑛都平步青云,你们父子各司其职,虽不如严嵩一手遮天,可你们在松江府所作所为真以为会没人知晓么?”
:“你们勾结县官,利用手中权利巧取豪夺兼并土地大肆敛财,害得百姓无以为继被迫鬻儿卖女,如果说严嵩是奸臣,你徐子升又好到哪里去呢?!”
:“不…本辅没有!”
徐阶下意识低吼,宴雪行却不给他辩解机会,冷冷质问:“那对老夫妻现在还在师兄手里,他们相信太师一心为民,清明公正,至始至终都不知道自己的田地是被徐二公子夺去,才会千里迢迢找你这个所谓令整个华亭县引以为傲的朝廷高官寻求公正,可结果呢?他们在太师府门前差点活活冻死!师兄手中人证物证具在,若不是多事之秋,太师又怎么可能被区区一介江湖之人威胁?”
徐阶又羞又恼,像是当街被人剥尽衣衫,愤怒抖动着嘴唇还在挣扎狡辩:“陛下求仙问道要钱,江山日夜为继要钱,大明各处戍边的粮饷军需也是钱!基本所有朝廷岁入在陛下掌控之中,虽然严党已倒,但老夫要想得到皇上的信任何其困难?老夫若没有一点倚仗,如何获得朝堂支持?如何为百姓出力?”
宴雪行被他虚伪的嘴脸彻底激怒,手中拂尘如银龙浮动,目光也似能喷出火来:“你父子几人卑鄙无耻,作着结党营私搜刮百姓民脂民膏之事,嘴里却说身不由己,首辅大人不觉得自己太虚伪了吗?你骗了贫道,骗了师爷,也骗了这许多追随你的有志之士,你是怎么敢说自己‘我心光明’的?”!
宴雪行说罢横眉一扫,冲天怒火拔地而起,指着徐阶的拂尘也像一夜疯长的柳枝甩动过来,魏千仞见势不妙,一把推开徐阶大喊:“大人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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