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身处深宫,晏雪行不可能日日在天行宫与沈雪园之间来回走动,之后几天便再没有回到沈府。
不过由于陆绎伤势严重,各方势力暗潮涌动,皇帝陛下也不知是何意,一直都按兵不动,这让沈赫感觉到了前所未的压力。
陆绎还躺在床上呢!他唯有夹起尾巴小心行事,不让把柄落在任何人的手上或者能安然度过此劫,自然除了思念,对于晏雪行几日不来,倒存了几分侥幸。
等晏雪行再出现已是十日之后,那是一个薄雾笼罩的早晨,沈赫还没起身,秦叔听到敲门声打开门来看,是一位头戴帷帽的男子站在门口,只见他风尘仆仆,身上带着秋日的晨风白露,门刚打开,那人便招呼也不打就想往里冲,秦叔下意识阻拦,哪知男子把帽纱一掀,秦叔认出来人,当即差点屁滚尿流!指着来人半天也说不出来一句话来。
这…这不是狐仙大人吗?
晏雪行瞥了他一眼,自顾自地往里走。
:“你怎么来了?”
晏雪行一进东厢房门,便见沈赫从床上跃起,正好此时秦叔跟在身后追了上来,见到沈赫忙告罪道:“大人恕罪!老奴拦也拦不住啊!”
沈赫朝秦叔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心中暗道:前面阿雪都是入了夜才来,这次怎么一大早就来了?
这时晏雪行回头把门掩起,解开帷帽披风,除去一身秋霜凉意。
晏雪行面色凝重,一看就是心里有事。
沈赫忙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昨日的事大人没听说?”晏雪行回头看着沈赫,见沈赫面露疑惑便接着道:“陶鹤鸢昨日拜见皇上,那陶方士多年未见皇上,皇上很是欢喜,陶鹤鸢更是当众献上他练就的丹丸,贫道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总之皇上几个时辰便容光焕发,丝毫不见之前的颓意。”
锦衣卫在大内无所不在,这件事沈赫自然也是知道的,皇上信任多年的陶方士一旦入宫,阿雪的身份处境必定受到排挤,他还想着天一亮就去找晏雪行和他商量应对事宜,哪知他还没出门晏雪行反倒找了来,沈赫差点还以为宫里已经发生了对阿雪不利的情况呢!
:“怎么这么着急?”沈赫皱眉道:“我年少时随都督见过陶方士,这些年也听都督提起过他,他虽喜欢装神弄鬼,却不见得是个会害人的人。当年在他之前的方士炼丹不妥,害陛下身体孱弱久病过一段时间,他手到病除后,也只是劝陛下把那些方士驱逐,并没有处罚那些人,就是他后来打算云游,还把练丹金方留给了宫里的其他方士,若是小器之人,怎会如此?”
晏雪行:“可是天下根本没有立即奇效的丹药,皇上身体积弱已久,非慢慢调养根本回不到从前!当时贫道就觉得奇怪,还给皇上把过脉,发现脉搏确实有变得强劲,仿佛转瞬之间峰回路转并无不妥。但贫道后来细细观察,发现皇上眼底黑气更甚,连寸口处太渊穴都隐隐有股不寻常的黑气!那陶鹤鸢分明在用丹药激起皇上身体里的潜能,看似灵丹妙药,实则在以损耗皇上残存不多的精气为代价维持繁荣的景象,如此下去,皇上不到三个月必定会油尽灯枯而亡!”
沈赫吓了一跳!陶方士那白眉雪须,瘦得双颊凹陷的面容在他脑海一闪而过,即使过了多年,他还是不敢相信那个慈眉善目又仙风道骨的老人居然会这么大胆!
他想要谋杀陛下?!!
沈赫惊疑不定,再次确认道:“你没有看错?”
晏雪行肯定地道:“贫道怎会看错!十岁贫道就帮师父给前来道观的香客看诊,从未有我切错的脉象!!”
:“这么说,陶方士意图不轨?!”沈赫顿觉不妙:“我得去见首辅!”
沈赫说着就要往外走,哪知晏雪行一把将他拉住:“你还是别去了,昨日皇上接见陶鹤鸢贫道就在旁边,是首辅派人将他寻来的!”
沈赫又是一惊,首辅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与之皇上关系不可谓不水乳相融,虽然朝中俨然已是严家的一言堂,但这么多年以来首辅都事事谨小慎微,凡事都要请奏陛下,在皇面前总一副低眉恭顺的模样,如今他却请个对陛下有谋害之心的人回来…?
首辅这是要做什么?!
:“他们有没有为难你?”沈赫担忧起晏雪行来,既然陶方士有所意图,而这意图轻易被晏雪行识破,就难保他们不会对晏雪行下手。
:“这倒没有,昨日过后皇上与陶鹤鸢形影不离,根本没将贫道放在心上,皇上也不再服用贫道的丹药,贫道左右想来不对劲,便一早来找你了。”
沈赫点了点头:“你做的是对的,当年'双龙不可相会’这样悖逆的预言皇上都信,你就知道皇上有多信任陶方士,现在你最好尽可能避其锋芒,暗中观察他做些什么才好出手,要不然皇上正是乘兴之时,贸然开口,皇上信不信还难说,落得个万劫不复的下场就不好了!”
:“可是…”难道任由陶鹤鸢继续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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