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雪行话说到一半,沈赫立刻劝道:“明枪易挡,暗箭难防,阿雪,你得学会躲在暗处!”
:“那万一皇上出了什么事呢?严嵩大权在握,陶方士又是他找来,万一…”
万一有所图谋的是严首辅,那江山社稷岂不是…?晏雪行不敢再想下去,宋人不就是权臣篡位得来的江山吗?
:“阿雪不必担心,虽然陶鹤鸢是首辅寻来,但未必就是他授意陶鹤鸢这么做。眼下皇上年事已高,最是倚重严家的时候,对于首辅而言,向前未必是一步好棋!毕竟他把政朝廷多年,名声并不怎么好,就是他日谋位成功,两位皇子肯屈服,清流们未必肯屈服,戍边的镇北将军和守在各地的将士们也不会服他!搞不好就是各路诸侯讨伐董卓的局面,首辅朝堂经营多年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更何况如今世道还能有谁比首辅更清楚?他知道的,一旦由他来开了这个头,各地大户氏族也未必不会没有想法…”
沈赫很容易便知道晏雪行想要说什么,当即分析给他听,十分担心他的处境。
:“你这段时间就不要回来沈雪园了,被人抓住把柄可不好!陶鹤鸢的事我会想办法,你安心待上个十天半月,到时找个由头出宫,陆绎一旦好起来我就和你离开这是非之地!”
毕竟陆绎一旦好转,都督的死迟早会查到晏雪行的身上来。不但如此,“枯骨岭”的事几位侍郎还在苦苦逼求京兆尹和大理寺查明真相,连东厂也不曾放过,更何况如阿雪所说,这件事还有佟文喜这么个知情人!事情到最后估计也得大祸临头!
阿雪和张圭年还在幻想着板正朝纲,肃除痹症?事情哪有想象的那样简单?
沈赫在心里默默盘算,晏雪行却低头不语,心底如踩空的脚泥,空荡荡的,没有着落。
他离得开京城吗?沈赫又能离开这里吗?
晏雪行思忖良久,抬眼茫然地看着沈赫,他不确定沈赫说的是否真的,毕竟就是沈赫原意相信不是自己杀的陆秉,可他真的不想知道真凶是谁吗?陆秉身居高位,查出来凶手是谁,其中又牵扯多少人?那些人能让他安然离开么?
而自己呢?难道来京城见多了裘衣华服,天下就都是富贵之人了吗?他可从未忘记自昆州来时见到过的流殍之灾。
始儿还日日侍候自己左右,他怎会忘记刚开始见到蓝新始时的模样?
一时间两人心思各异,过了许久晏雪行才闷闷问道:“陆绎现在怎么样了?”
沈赫揽过晏雪行,把满脸愁绪的他摁在椅子里,弯下腰来视线对平他道:“阿雪,不要想这么多,不要忘了我和你说的,天大地大,那才是属于我们的天地!”
晏雪行百感交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沈赫心思缜密顾虑周全,要是他能懂他的不甘心该有多好!
:“陆绎你也不用担心,十几天来他恢复得很快,现在已经能坐起来了,看样子问题不大。他也是刀光剑影里杀过来的,更何况有你的丹药医治,我每日都有给他运功疗伤,月末下床走动应该不成问题,再等三个月,定能恢复如常初!”沈赫一边说着,拉着晏雪行的衣袖在他身边坐下。
其实,晏雪行并不关心陆绎伤势如何,形势搅得他心乱如麻,心情也变得烦躁起来。
:“那叫秦叔的如此不知好歹,你怎么还把他留在府里?”
面对晏雪行突兀责难,沈赫苦笑一声:“阿雪,别沉不住气,我总不能从锦衣卫调手下来打理宅邸吧?秦叔的儿子原本是司苑局下面一个管事的,年前得罪了掌司太监,送上去的东西不知怎的出了岔子,秦叔儿子被处了刑,父母也被沦落官店。虽然秦叔不太识礼数,但胜在来路分明,经历过劫难更不敢到处往外说主人家的不是。你不知道,靠谱的仆人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养成的。”
怪不得如此忠心护主,秦叔开门时晏雪行分明从他眼里看到了恐惧,却还是拼命拦着不让自己进来,能有沈赫这样省心并且不嫌弃他的主人,对于他来说确实难得。原来秦叔也是个苦命人。
晏雪行脸上闪过怜悯的神色。
:“你还别说,现在正是你脱身最好的时候,'枯骨岭’事件说不定哪天就会东窗事发,虽说真正杀人的是佟文喜,可严家和王家他们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更何况,之后陆绎他一定会追查都督死因,而你嫌疑最大,留在京城实在太危险了,你应该尽快离开才是!”
晏雪行本想岔开话题,哪知沈赫又提了起来。他不是没想过这些,都怪自己过于自负,才会落得如今背负芒刺的局面。
沈赫说得不错,他确实过于天真了。
:“有什么就让夏贵子带话给我,他绝对可靠。现在多事之秋,若不是另有打算,怎么着你也得发展自己的亲信才是,毕竟孤身在宫里办什么事情都颇难施展。你这几日小心谨慎些,一定要沉住气,等离了京城,天高海阔,再不会有困住我们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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