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无垠陷入了沉思,他对晏雪行的话无可反驳,这时站在他身后的申时宜倒有了兴趣:“那按仙君的说法,我们应当如何才能偏向弱者又不失公允呢?”
:“在下修道之人,治理地方琐事应该是父母官忧心,不过贫道想,最起码人人知理识理,理才能服人。”辩论是最能激发思路的,晏雪行此时觉得,就是弱者为恶也一定要一视同仁,但他没有这样说出来,因为他曾经见过许多人的不幸,即使是现在他还是觉得,劝一个人为了所谓的法理而罔顾性命,这何尝不是一种不道德的行为?
对于晏雪行的回答,申时宜是不太满意的,转身对一旁的张圭年问道:“张大人以为如何?”
张归年微微笑道:“仙君真知灼见在下佩服,公子修仙炼道可惜了,何不为天下百姓入这朝堂争个一席之地?”
晏雪行沉默不语,张归年又道:“修道也好,朝堂也罢,都是一种修为,在下以为,身为丈夫应该成全抱负,公子天人之资,又才华绝世,若只懂炼丹求仙,就太可惜了!”
堂中有几人听了连连点头,纷纷把目光落在晏雪行的身上,只等他对张圭年的一个回答。
在天山时,师父与师兄们只为修仙炼道,在他们身上他找不到一点共鸣之处,就是后来与沈赫在一起,沈赫身边的人与他更不是一路人,可对这堂中几人,他竟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古人云汤武周文,这就是所谓的志趣相投吧!
不过对于张圭年的建议,晏雪行却是摇了摇头:“大人抬举,在下区区江湖术士,实不敢以丈夫自居。”
晏雪行虽然文武俱备,但是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科场考试他并不擅长,何必浪费心力蹉跎日子?
听到他的回答众人都是一脸失望,这时徐太师被家仆搀着进来,多日休养他总算气色好了许多,不过看到晏雪行就想起来老友,徐太师又免不了一阵黯然神伤。
晏雪行见了不免悲伤,却也不忘跟着众人作礼:“见过太师。”
徐阶于上位落座,一只手无力撑在椅子上,说:“刚才谈话甚是精彩,老夫在门外听了许久,以后,朝堂还是要看你们年轻人的了!”
***
宴席散时已过午时,晏雪行几乎确定,徐太师就是为了让自己认识那几个人才邀请自己的,想起应龙山上徐太师与裕王的苦心积虑,就是没有老师的这层关系,晏雪行也更愿意被安排这样的见面。
回去时抬头看着空荡荡的门头,“沈雪园”三个字简简单单很是寡淡,那是街口买字夫子所写。进门后才发现沈赫去了镇抚司,而西边厢房来了客人,小孩见到晏雪行先是脸色一白,麻溜地继续滚去看他的书了。
常玉春在房里也不知道在和莲生说了些什么,莲生眼里噙着泪水,低着头很是难过。
晏雪行奇怪问道 :“莲生这是怎么了?”
常玉春站起身来,拱手道:“哦…是在下要离开京城了,我与杨姑娘一说她便哭了,晏道长来得正好,快劝劝杨姑娘。”
莲生抬眸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常玉春,手绢擦去眼角的泪,止住了哭声:“宴哥哥,你回来了?”
晏雪行点了点头,关切问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莲生摇了摇头,咬着嘴唇不说话,晏雪行还以为莲生心中不舍常玉春,只好唤欢儿喜儿小心伺候,便与常玉春去了暖亭。
:“常公子怎会想要突然离开京城的呢?”晏雪行见他对莲生甚是在意,这些日子总来看望,他还以为是常玉春对莲生有意,晏雪行正好想着怎么开口与莲生说回昆州的事,想拜托常玉春送莲生回去,常玉春突然这样说,倒让晏雪行有些措手不及了。
:“再有半个月就是亡妻忌日,在下要赶在那之前回去祭拜,在京城已经逗留许久,后天在下就必须要走了。”
听到这样的理由,晏雪行再不好请求常玉春帮忙了。
等夜里沈赫回来,他还在床上辗转难眠,除了常玉春离京的事,他也犹豫着没有告诉沈赫徐府发生的一切。
他们说好不再互相隐瞒,可是有些事情却不是说到就能做到的。
晏雪行翻身叹了口气,沈赫从背后抱住他问:“怎么了?唉声叹气的。”
:“我本打算让常玉春替我送莲生回去的,没想到他却说要回去悼亡亡妻…”
:“本使当是什么事呢,本使已经与林千户说好,让他随时去昆州一趟,他办事稳妥,你就放心好了,你还是想想怎么和杨姑娘说吧。”
也只能这么办了,想来沈赫也会安排妥当的,不过他后面的话怎么有些奇怪?
:“莲生回去是见她的父母,有什么可为难的?本使也不知道何时回昆州,总不能将她留在这里吧?”
:“你可别忘了,莲生已经失去记忆,昆州对她来讲一切都是陌生的。”其实还有个原因沈赫没有讲,这些日子以来,杨莲生看阿雪的眼里多了些意味不明的东西,缱倦而幽怨,这种眼神,他曾在倚翠楼的红棉姑娘那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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