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寒风刺骨,京城街道里百姓们穿着厚厚的棉衣。有钱的达官贵人穿着毛色锃亮的狐皮貂裘穿梭其中,那些华贵鲜亮的裘衣把贵人们身上的玉带佩珠遮盖,只有在走动时,裘衣晃动间才会若隐若现显露出来。
这时热闹喧嚣的长安街里夹杂着几声的“哒哒”马蹄声响,随着马蹄声由远及近,人群中走来几匹体型膘壮的骏马,马背上是几个头戴幞帽身穿飞鱼服的高大男子。只见他们个个目光烁厉,呼吸沉重均匀,气质沉稳冷冽,青筋凸起的手背更显得他们生人勿近!
几人不声不响地从长安街道中间穿过,犹如几条索命的幽魂,平常百姓见了,都自觉让出一条道来,惶恐着往四下退散开去,生怕一不小心冲撞了他们。
不多时,几人出了长安街在东门外的一处客栈门前停下,为首男子抬头看了看客栈的牌额,龙飞凤舞的写着“东门客栈”几个大字,确认了是此处不错,那男子挥手下马,领着几个手下从客栈的大门直接冲了进去。
客栈前堂门口处暗了下去,食客们纷纷举目往门口望去,只见几人堵在那里,为首的是一个身上穿着火红飞鱼蟒袍,腰间缠着绣春刀的高大男子,只见他黑纱幞头下一张褪去少年稚气的脸,玉白的脸庞有着男子特有的刚毅线条,一双看似平静却透着冰霜的眸子,正肆无忌惮往客栈的前堂扫了一圈。站在他身后的几个手下都已把手摁在了腰间的长刀,吓得嘈杂的客栈前堂里一下子噤了声,食客们个个面有惧色看着他们。
前堂里一时鸦雀无声,食客只感觉头皮发麻,想要走,却也不敢往门口处冲去,都是怕未走到门口脑袋便搬了家。
他们如此惧怕自然是因为认得这些人身上穿的飞鱼服与他们腰间系着的绣春刀——是锦衣卫!
煞神来到,掌柜只能硬着头皮走到沈赫面前,脸上陪着讨好的笑道:“大人贵临东门客栈,不知是有何贵干呢?”
掌柜一脸谄媚,沈赫横着一双冷眸,也不跟他多废话,暗暗运了内力高声道:“锦衣卫办事,闲杂人等站在原地配合查问!”
沈赫的声音低沉而响亮,客栈里的人顿时被那威严透着杀气的语气给震住了,都睁大着眼,惊恐着不敢出声。
这可是锦衣卫呀!杀人如麻的锦衣卫!
客栈里一下子静如空林,每个人都呆在了原地,不敢有一丝的动静。
镇抚使身后几人也不等沈左使发话,百旗官林麒一个健步上前,逮着一个人便厉声喝问:“你!哪里来的?来东门客栈做什么?”
被盘问的是一个将近花甲的老汉,面对突如其来的喝问,老汉显然被吓破了胆,瞪着一双混浊的眼,像见到鬼一样,惶恐地看着那锦衣卫。老汉就像是惊涛骇浪中的独木小舟,止不住地剧烈颤抖,见对方的脸色越来越沉,许久才艰难从嘴里哆嗦着手发出声音来:“小…小…小老儿…乃…京城人士,是来…东门客栈唱书的…”
林麒低头看了一眼老汉的周身,那老汉手里拿着一只油黑锃亮的铜板,微微佝偻的躯体看起来摇摇欲坠,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这样的人自然不可能是东林盟,林麒立即阴沉脸摆了摆手,示意那老汉快滚!老汉见状,如蒙大赦赶紧连滚带爬地走了。
随着客栈里盘问与回答声音此起彼伏,沈赫那泛着冷光的锐利目光不停来回地审视前堂里的每一个人,希望能从他们的脸上找出些蛛丝马迹来。
掌柜也不知道锦衣卫为什么会突然找上东门客栈,但这些阎王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事来这里,耽误生意事小,要是牵扯到什么大案中去,项上的人头可就随时不保了!
想到这,掌柜马上惊得背后一阵冷汗浃流,也不理会额上的汗珠,把腰弯得更低了,小心翼翼地看着沈赫,苦着一张脸道:“小人斗胆,大人大驾光临究竟所为何事?小人愿为大人力尽犬马!”
:“近来京城中来了一批东林盟的人,掌柜可见有什么可疑的面目么?”沈赫眸光冷厉,语气却是不咸不淡。
沈赫话音刚落,那掌柜仍是一副被惊吓住的样子,木着脸张开嘴巴看向他,待察觉到沈赫脸上不悦的神色,掌柜忙颤颤巍巍地小心回道:“小人…小人从未听闻过东林盟,实在是不知,若是小人知晓一毫,无不敢不告知大人!”
掌柜脸上的笑很是难看,一副害怕得像是要哭出来的样子。
这掌柜,看着就来气!好似他沈赫就愿意欺压百姓的一样!这不都是在奉命行事吗?!
然而掌柜的样子虽然碍眼,沈赫却也只能在心里暗自腹诽。毕竟平常百姓见了锦衣卫也很难做到面色如常。
沈赫皱着的眉越锁越紧,掌柜心中正忐忑不知应该怎办才好,这时客栈二楼上面突然传来不小的动静,比之周围的盘问声要高出许多,掌柜听闻,暗道不好,头皮一紧,一个尖细的声音便传到了耳中。
:“你们要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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