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瞬,围观的人就像是炸开的锅,你一言我一语地再次议论起来。
嘈杂声不绝于耳,范知府不悦皱起了眉,对店小二问道:“哦?…你在家?那你可有证人?”
店小二听到这话脸刷地一下红了,羞赧地偷看了一眼众人才回道:“大人,小人…娘子可以作证!”
说着,一个妇人顾不得惊扰堂审,急忙就走上前去,跪着哭道:“民妇…可以作证,今早到被请来堂审之前,民妇…一直都和相公在一起。”
妇人说完也脸刷的一下红了,夫妻俩一大早就在家腻歪,说出去怪丢人的。但事关重大,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今天晌午食过饭后,民妇听闻了明月楼杀人的事,心中很是不安,还在担心丈夫在明月楼跑堂,出了这样的事,以后那亡魂会不会作祟?要是害了相公那可怎么办才好?然而还没等她忧心完她丈夫工作的事,知府衙门的人就过来把她的相公带走了,她心里着急便跟了过来,更没想到刚好能说上话…
张遂和听完夫妻俩的话,不敢置信地愣在了原地!就是当初不太留意,但店小二的大概轮廓他还是记得的,如今听他们信誓旦旦地说事发当时没有在明月楼,脸立刻变得煞白!莫非自己真见鬼了不成?
再看向范知府时,范知府瞬间勃然大怒,手里的惊堂木拍得“啪啪”直响,对着张遂和怒目骂道:“好你个张遂和!本官有心让你自证清白,没想到你居然这样糊弄本官!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不肯交代了!来人,棍棒侍候!先打他个二十大板!”
范知府恼怒拿起两支红色令签就要往地上扔去,站在一旁的衙役也正要蠢蠢欲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声音从围观的众人中响起:“大人,且慢!”
范知府停下手中的动作,众人循声望去,却见一个身穿蓝色道袍,手中执着一把拂尘的人。
只见他头上用一个别致的莲冠束着前面的发,那不算黑亮的发看着却柔韧光滑,从耳后开始,如瀑的长发轻轻地伏在他的身后,白净如玉的脸上,两道剑眉映衬着如星河般的眸子,挺直而不突兀的鼻梁下是一张绝世美人也无法媲美的双唇!
再看那人身姿掀长玉立,亭亭有君子之风,就是九天仙人也不过如此了吧?
众人投过来注意的目光中带着惊讶,那人只微微挽了一下唇畔,拍了拍刚刚为张遂和说话的书生,低低说道:“麻烦阁下帮忙扶一下此人。”
说着没等书生同意就把那被制住的汉子交到他手中。书生扶过汉子,抬眼看向那近在咫尺的人,一下子就愣在了当场!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居然见到了长相如此绝美的人!
温润如春山溪流的声音拂过他的耳边,轻轻的,麻麻的。
这…这便是仙人吗?
待书生反应过来那人已走上前去,对着堂上的范知府行了个礼。
范铣看着那人,见他浑身都像是发着莹柔的光也先是一愣,不禁心中感叹:这世间竟有生得这样好的人!莫不是觉得天庭无聊下凡来的天人吧?
来人长相如此超凡脱俗,范铣赶忙让那人起来,也不再像对其他人那样对他喝问,转而温声问道:“请问阁下是?”
:“贫道道号清玄,师承天山道人。”那人拱手对范知府说道。
清玄?天山道人?范铣听都未曾听说过,见他手中执着拂尘,不过听他的名号,料想应该是哪个修仙门下的。
见他这样不俗,范铣也不好怪罪他惊扰了堂审,只微微皱了一下眉,略带生硬地道:“道长,你这…?”
:“知府大人,贫道见这张遂和叫冤叫得实在凄楚,觉得这其中必有隐情,如若知府大人恩准,贫道愿为知府大人缉拿真凶!”
那人说完把拂尘往左边手臂一甩,拱手合十作礼,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就像是一尊不染一尘的菩萨,令人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酒楼上上下下都说没有见到张遂和离开,当时留在雅座隔间里的就只有他和张明华,如果有其他人到来的,张遂和绝不可能看不到,这种种迹象表明,这张遂和就是唯一的嫌犯,而这道人却说另有隐情,范铣不禁饶有兴趣地问道:“道长是有了什么主意吗?”
清玄道长看了范铣一眼,应了声是,径自走到了之前张遂和指认的小二面前,冷着一双眸子静静地审视着他,也不说话,像是要把他看穿了似的。
即使清玄道长长相不俗,但这样被人盯着,店小二也只觉得心里发毛。
张遂和本已绝望,当他抬眼望去,见到那如九天仙人一样的人时,发现他正是案发时坐在窗边的那人,听到他说另有隐情,不知怎么的,张遂和的心中稍稍定了一些。
正当众人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清玄道长与那店小二时,跟在店小二身后的妇人就不乐意了,上前一把护在自己丈夫的面前,壮着胆子问道:“道…道长,我家相公是好人,你可万不能害他啊!”
清玄瞥了一眼那妇人,并不理会她,看着她身后的店小二,微微勾起一抹笑意,淡淡说道:“莫要紧张,贫道知道此事与你无关,不如你先告诉贫道你叫什么名字?”
清玄道长笑得犹如和煦春风,店小二晃了晃神,紧张回道:“小人…名叫王三。”
:“既然早上并不是你出工,那么事发时是谁当值的呢?”
听到这话,王三眼睛瞄了瞄跟自己站在一排的人,伸手指了指其中的一个人:“是刘小哥。”
清玄道人闻言,看着那叫刘小哥的人,走近他的身侧,在他脸上扫了一眼,刘小哥紧张地眼神闪躲,清玄道人冷哼一声,不紧不慢问道:“事发时是你在当值吗?”
清玄道人这样问,泛着幽光的眼却瞟到了别处,见堂上那生得细皮嫩肉的公子正往围观的人群看去,看到站在人群中扭曲着面容却一动也不动的汉子时,脸上闪过惊骇的神色,下意识地去看那清玄道人,见他也正不动声色地看着自己,年轻公子急忙收回目光低下头去,用力地咬了咬下唇,苍白的面色因咬出的鲜红才不至于显得脸色过于苍白。
:“…是的”叫刘小哥的店小二回道。
:“那你果真没看见张遂和走出去过吗?”
清玄道长说这话时,那一双如九天星河一般的眼睛紧紧盯着刘小哥,就像两道能透穿人内心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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