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看见个穿阿玛尼西装的老者,玉扳指上的双头鹰在灯光下泛着油脂般的光泽。他身后站着两个"实习生"模样的年轻人,西装裤管下露出军用靴的轮廓。
"只是好奇沙俄当年怎么把界碑往南挪了二百里。"我合上档案。
老者微笑时眼角堆起的皱纹像刀刻的:"历史就像这火漆印,加热就能重塑。"他忽然用俄语对同伴说了句"准备好赝品",又转向我,"听说您朋友在火焰山找到了有趣的东西?"
夜幕降临时,我在红山公园旁的咖啡馆见到了古丽。她将U盘推过桌面:"阿曼莎黑进了冬宫档案馆,这是沙俄中亚总督府1862年的密电。"
电脑屏幕上,泛黄的电报纸扫描件显示:"按皇帝陛下指示,已派遣地质队伪装成商队,在塔尔巴哈台以南埋设六处界标...务必使清国将来勘界时误认此为传统线。"
"这就是他们偷档案的原因。"古丽搅动着奶茶,"现在某支'考古队'正在天山北麓活动,用的就是这份假地图的坐标。"
窗外突然闪过一道反光。古丽猛地按下我的头,咖啡馆玻璃应声而碎——狙击子弹击穿了我们刚才所在的墙面。
越野车在连霍高速上狂奔。后视镜里,两辆无牌轿车紧咬不放。开车的艾力急打方向盘拐进达坂城岔路,风车森林的巨型叶片在月光下投出旋转的阴影。
"他们不是普通文物贩子!"艾力甩开追击者后吼道,"那老头是莫斯科某基金会主席,专门资助'历史修正主义'研究!"
我攥着从档案馆偷拍的《科布多界约》附图——上面用红蓝铅笔标出的界线,与沙俄密电中的假界标完全重合。这足以证明当年沙俄如何系统性伪造边界证据。
手机突然震动,老邻居发来加密文件:他在北京找到的《清实录》记载,乾隆三十五年,清军曾在塔尔巴哈台截获沙俄"测绘队",其携带的罗盘里藏着微型地图,标注了七处金矿位置。
"明天沙俄领事馆要举办'中亚历史文献展'。"古丽调出邀请函电子版,"他们准备当众'发现'这份假地图。"
领事馆的青铜大门前,安检员仔细核对着邀请名单。我们戴着仿制的工作证混入展厅,水晶吊灯下,老者正对着媒体侃侃而谈:"这份新发现的1862年地图证明,中俄传统边界应该在天山南麓..."
展柜里的羊皮地图泛着可疑的棕黄色,与我手中真正的《科布多界约》相比,哈萨克的游牧范围被刻意向北压缩了。
"现在!"耳机里传来老邻居的声音。
展厅突然断电。当应急灯亮起时,我已在人群掩护下将真地图调包进展柜。老者浑然不觉,继续激情演说:"正如地图所示,历史边界..."
"是假的!"某国记者突然指着展柜惊呼,"你们看地图右下角!"
所有人凑近展柜——在强光照射下,真地图边缘浮现出水印:"圣彼得堡制图局1863年复制"。
老者脸色瞬间惨白。我悄悄退到安全出口,听见身后爆发出一片俄语咒骂声。古丽在车里晃着手机:"阿曼莎刚把沙俄密电发给了所有媒体。”
一周后的国际新闻里,中俄联合考古队宣布在天山北麓发现清代卡伦遗址。央视镜头中,老邻居指着夯土层里的瓷片解释:"这些乾隆年间的青花瓷片,与伊犁将军府出土物完全一致..."
画面切到莫斯科,某基金会宣布暂停中亚项目。而在乌鲁木齐的酒店里,我正将一叠资料交给国家安全部门——那是艾力舅舅提供的,关于近期境外"地质勘探队"异常活动的全部记录。
"还没结束。"古丽递给我一杯格瓦斯,"阿曼莎说冬宫档案里还有批1907年的电报,涉及沙俄在敦煌的..."
窗外,天山雪峰在夕阳下泛着金红色的光,像一柄出鞘的赤金宝剑。两百年前兆惠将军与沙俄的对峙,两百年后我们与历史伪造者的较量,在这片土地上从未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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