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的晨雾还未散尽,北斗殿顶的星砂琉璃瓦已被染成金红。萧昭宁望着脚下流动的银蓝光网,七千颗星砂灯正沿着京都街巷脉络亮起,在房檐瓦当间织成透明的护世天网——这是她与李淮舟耗时半月重铸的星轨,以雪地营旧部为锚点,用狼族送来的星砂母根为引,真正将护世之力还给了人间。
“比在北疆试演时更亮。”李淮舟的手掌覆上她握着星陨剑的手,麒麟纹甲胄与星麒软甲相触,发出细碎的清鸣。他腕间的狼首银镯与她发间的北斗银饰遥相呼应,在晨雾中拉出两道交缠的光痕,“陈六说,百姓们半夜就起来看天网,卖茶汤的老汉说这是‘星主给天下缝的护心甲’。”
萧昭宁望着天网边缘延伸向西域的微光,想起昨夜在星芒殿密室看见的《护世经卷》残页:“天网非囚笼,乃织星为盾,以人心为经,以善念为纬。”此刻星砂正顺着百姓家中的灯烛流转,在病者床头凝成兰草形状,在戍卒甲胄上织就狼首暗纹,终于不再是皇权豢养的禁术,而是真正属于天下人的护世之力。
西南角的望楼突然传来三长两短的号角,那是雪地营斥候的紧急讯号。马蹄声踏碎残雪,浑身是冰的斥候在殿门前滚鞍落地,胸前狼头刺青还沾着西域的黄沙:“星主!暗星教余孽在龟兹国重建永夜祭坛,用狼族圣女的旗号收拢流寇,已屠了三座绿洲!”
李淮舟的麒麟刀在腰间轻颤,甲胄下的肌肉瞬间绷紧。他与萧昭宁对视一眼,都看见对方眼中闪过的冷冽——暗星教正是当年永夜司残余与狼族叛党勾结的势力,三个月前祭天仪式后,左贤王曾说“右贤王带着残部西逃,必成后患”,不想这么快便在西域掀起血浪。
“他们用的什么祭坛?”萧昭宁展开军报,羊皮纸上用鲜血绘着扭曲的永夜纹,却在角落多了个陌生的图腾——狼首叼着北斗,正是柳氏手札里提到的“双生背叛纹”。她指尖划过“柳氏”二字,想起密室中那幅狼族圣女的画像,心中忽然一痛。
“回星主,祭坛中央供着狼首骨冠,冠上嵌着十二颗永夜珠!”斥候咽了口唾沫,“还有传言说...说圣女转世降世,要血祭护世双星,重开永夜纪元。”
晨雾突然被剑气劈开,李淮舟已将战马牵至殿阶下。玄色战马的鞍鞯上,除了惯常的麒麟纹,还别着个靛蓝香囊,绣着歪扭的流星星——正是萧昭宁去年在星宁药堂随手绣的,不想被他一直带在身边。
“龟兹国往东三百里,是当年萧战山将军埋下星砂母根的地方。”他拉住她的手,掌心的双星烙痕与她腕间的星砂印记灼热相贴,“暗星教选那里,既是挑衅,也是想挖断我们的护世根基。”
萧昭宁望着战马鬃毛上凝结的星砂,忽然想起雪地营旧部在玄武门送别时的场景——他们将狼头战旗的碎布系在她鞍上,说“星主去哪儿,我们的刀就去哪儿”。此刻天网边缘的微光正朝着西域延伸,每颗星砂灯都在响应护世者的征召。
“走吗?”李淮舟的声音混着晨露的清凉,却比任何时候都坚定。他身后,三十六名雪地营亲卫已牵马待命,每人的狼头刀上都缠着新折的梅枝,那是中原百姓为他们祈愿的平安符。
萧昭宁翻身上马,星麒战甲的鳞甲在阳光下泛着银红双色光。她抽出星陨剑,剑尖挑起晨雾中的星砂,在天网中央拼出“护世”二字:“走。这次不仅要毁了祭坛,还要让暗星教知道——”她望向西方,那里有柳氏手札中提到的“双生圣山”,“狼族圣女的双生羁绊,从来不是用来杀戮的血咒,而是守护人间的星砂。”
马蹄声惊起檐角冰棱,北斗殿的飞檐下,春桃正踮脚挂起新刻的匾额。“星主护世,双星长明”八个大字刚一悬起,星砂便自动渗入木纹,在“双”字中间凝成小小的并蒂兰图案——那是昨夜萧昭宁与李淮舟用各自的血浸过的刻刀所雕。
“小姐放心,药堂的星砂兰幼苗都装在冰匣里,随商队运往西域了!”春桃望着渐渐远去的战马,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掏出个锦囊,“这是老药师新配的‘破夜散’,用雪地营弟兄们的血和星砂兰根须炼的,说是能破永夜珠的邪祟!”
西域的风沙比北疆更烈,萧昭宁的战马在戈壁滩上踏碎薄冰时,远处的龟兹国已笼罩在紫黑雾霭中。她看见祭坛方向腾起十二道狼首形黑烟,每道烟柱上都缠着北斗状的锁链——正是暗星教盗用的“双生锁星阵”,妄图用柳氏的名义,将护世双星的命盘钉在永夜祭坛上。
“阿宁,看左边!”李淮舟突然拽紧缰绳,麒麟刀指向戈壁岩层。那里刻着半幅风化的星图,狼首与北斗的轮廓虽已模糊,却仍能看出是萧战山将军的笔迹——原来二十年前,父亲便在西域埋下了护世的伏笔。
星陨剑突然发出清鸣,萧昭宁的星砂印记与岩层中的母根共鸣。她伸手按在石面上,银蓝光点顺着裂缝渗入地底,刹那间,三百里内的星砂灯同时亮起,在戈壁滩上连成一条璀璨的星河。“这是爹当年布的‘北斗狼行阵’,”她望着亮起的星点,“每颗星砂下都埋着镇北军的忠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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