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自己的开山大弟子，何雨柱历来好声好气。看见弟子似乎还在等着自己，一副有心事要说的样子。何雨柱今天虽然很累，但心情挺美。他主动靠前：
“马华，还没回家呢，在这等我呢？有什么事？”
马华看到等了半天的师傅终于回来了。刚张开嘴，又像勇气被人抽空，嗫嚅着不好开口。
何雨柱心情极好，哈哈一笑。轻拍着马华的肩膀说道：“马华，有事你就说，扭扭捏捏的像什么样子！”
“师傅，，，何师傅，我想请您帮个忙儿。”
何雨柱以为是马华碰到什么难事，可能是想来找自己借钱。第一声师傅喊得何雨柱心里舒泰，想着十块八块都不用马华着急还。第二句“何师傅”出来，何雨柱顿觉得不太妙，哪里有徒弟私底下和师傅说话时，叫师傅还带着姓氏？这不明摆着师徒关系出了问题吗？
何雨柱脸色也严肃下来，一把拽住马华的手，拖着马华来到领导接待包间里，把马华摁在座椅上，说道：
“马华，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别急。你是碰到什么难事了？”
马华就畏畏缩缩的说开了，自己来了后厨半年，到现在也就正式做过一次大锅菜，职工们对自己做菜口感的反馈也不怎么样。
马华怀疑自己可能是没有什么天份，学了半年还只是这个水平，自己可能不是干厨师的料子。
何雨柱听完，舒了口气，将其他人学厨的三年学徒两年效力搬出来。告知马华没有五年以上的功夫，都不会正式给抡大勺。马华听完，只是点头，但犹自不认可。
何雨柱耐心并不怎么好，不过看在今天心情好的份上，打发马华先回家想想，转身去拿饭盒想回家继续琢磨“红星工作法”的事。
一个转身，见马华还在，何雨柱有点不高兴了：“马华，你怎么还不走？”
“师傅，师傅，，师傅，，，您有没有办法把我调去钳工车间，我听你们大院易师傅说，七级钳工一个月能赚七十八块，算上加班工资和补贴能有八九十块。如果，如果，，如果我能当一名钳工，转正就能拿27块5元，三年就能到考到二级，二级就37块5元了。我们帮厨要三年才能转正，每个月我只有17块5元，家里实在不够花。”
何雨柱看到眼前这个木讷的开山弟子，好一阵失望。心底涌起一阵恶冷。
左打量，右打量。怎么自己就看上这么一只白眼狼了！
自将马华纳入师门半年来，每日都安排饭盒一个，偶尔给领导做小灶，如果伙食不够，宁可自己不带，也要把自己那份给到马华，半年来徒弟家里应该是吃喝不愁，厨房里各种重活，大伙看在是自己弟子面子上，基本也不怎么安排马华干。
这个大弟子，也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出彩，平时干活实在也没啥亮点，做事，比方说“切墩”，这种纯态度的活儿，也完全不比别人切的用心，在后厨里接人待物也是眼里有活的料。
但终归是自己第一眼就相中的孩子，又是开山大弟子。何雨柱万般不满，也只能按下，傻柱耐心说道：
“马华，那你知道你师傅几级，多少钱？你知道你师傅--我的师傅，多少级多少钱？”
马华弱弱说道：“我知道，师傅，您刚考过了七级，在咱们厂算厨师班长，算上班长津贴42块5元。”
何雨柱说：“你师傅我，拜了三个师傅。我那三个师傅，最次的都是大饭店的二级大厨，一个月工资收入和七八级工是一样的。这个你知道？”
没等马华回答，何雨柱接着说：
“你师傅我，出门给人干私活一次5元，一个礼拜就算干一单，一个月多少钱？二十块！我私活就比你学徒工资还多。你师傅我，现在工资加补贴42块5元，私活20元，要是拼了老命，私活都能比工资赚的多。他们干钳工的，谁能在我这个岁数赚的比我多？”
年轻的马华，这半年里每日切墩洗菜打杂，看见厨师们在火焰旁挥汗如雨的炒制菜肴，偶尔碰到穿着光鲜的宣传干事许大茂来后厨找师傅拌嘴，也觉得许大茂说的在理。厨师这活儿就是伺候人的破烂活计，实在没什么前途。
再则，马华刚满18岁，年轻人都好面子，厨师这行当，对比钳工、对比放映员，实在不怎么体面。此刻正值夏季，每日，后厨里很多大师傅光板子炒菜，肥嘟嘟的肉颤悠悠、汗津津，实在不雅。
想干钳工，也只是因为一个月前，偶尔在厂门口碰到了何师傅的邻居七级钳工易师傅。
易师傅国字脸，一脸正气。看到自己，第一眼就认出自己是何雨柱的徒弟，很热情的跟自己聊了起来。马华觉得易师傅好厉害，自己刚来厂也没什么朋友，易师傅级别高、名气大，人还很和善。
很快，马华便与这位人人敬重的老钳工师傅之间无话不谈。
这一个月来，时不时在食堂打饭或下班后，马华都会偶遇易师傅。多次交流下来，马华也被勾的心思飞起。易师傅博学多才，严肃的脸上，时不时还会一本正经讲几个冷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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